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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野,有你的快递。”

赵峰正好从门卫那里拿了快递过来,走到梁立野身边,把夹在胳膊下的快递件放在了他的桌上。梁立野瞥了一眼,拿起快递件撕开后,把里面的几张纸揉成团,丢进了纸篓里。

“寄件人不是许知吗,你怎么看都不看?”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梁立野拿到快递件后直接拆开丢到垃圾桶里。赵峰一脸纳闷地看着他,弯下腰从纸篓里把被揉成团的几张纸给拿了出来,轻轻抖开,他看着上面的字。

梁立野一声不吭,赵峰嘴唇微张,一个字一个字读了出来,“离…婚…申……离婚申请书??”他诧异地抬起头,“立野,这是怎么回事?”

梁立野同焉许知大学就开始谈恋爱了,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如今也快十年了。上个月,梁立野还在办公室里问,有什么比较适合两个人一起去旅游的地方。新闻部里的同事都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围在他身边,给他出谋划策。

赵峰捏着这张纸,往左右看了两眼,默默折好。梁立野看他要丢不丢的样子,便直接从他手里给拿了过来,摊平着看,目光落在最下面焉许知已经签好的名字上,神色yīn郁。

这是他被焉许知抓到在别人的chuáng上的第十五天,这两星期每天一份离婚协议雷打不动寄到他单位。

梁立野心里烦躁,走出办公室,走到茶水间倒水。赵峰从后面跟过来,站在梁立野身侧,看他在杯子里放了一把茶叶,倒水的时候不禁道:“你这是凉水!”

梁立野一愣,低头看着杯子里浮起来的茶叶,抿着嘴反手把杯子里的凉水都给倒进了水槽里。茶叶黏在槽壁,赵峰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水池里,而后低声问:“究竟怎么回事?立野,你们怎么了?”

梁立野闭了闭眼,他皱着眉,低声道:“我被人算计了。”

“算计?谁能算计你?”

梁立野摇了摇头,露出些许苦笑。

还能有谁,那个被他捧在手心怕摔了的焉许知呗。

焉许知第一次提出离婚是在一个月前。梁立野正兴致勃勃地规划着他们结婚十年的旅行,焉许知心不在焉听着,突然道:“梁立野,我们离婚吧。”

梁立野愣了愣,都没听清,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焉许知沉默了两秒,重复了一遍。

那天晚上应该算是他们在失去了孩子之后的三年来第一次争吵,这三年来焉许知对他的冷淡漠然,都在这一刹那爆发。梁立野焦躁不解又愤怒,他好像一只找不到出入的野shòu,发出急促沉重的喘息,焦虑不安地在原地打圈。

他总是在问焉许知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焉许知只是轻描淡写一句,不想在一起了。

去他妈的不想在一起。

梁立野冷着脸,那天终究是在新闻社里待不住了,从茶水间回来,拿了车钥匙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焉许知和梁立野的孩子梁乐乐是在三年前去世的,乐乐患的是脑瘤,焉许知是他主治医生。

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手术成功率,若是不开刀,那么就还能再活半年或者更多一些时间。

焉许知选择了手术,他没办法忍受看着自己的孩子等死。

那场手术持续了十多个小时,手术结束时,焉许知站在梁乐乐的身前,低着头,一脸呆滞。

手术室里传来抽泣,护士断断续续哭着。

焉许知浑身都在颤抖,他闭上眼又睁开眼,刺耳的长鸣音在耳边作响,喉咙里发出成不了句子的呜咽。他想让人把那个机器关了,他想让他们都回来,还能再继续,不要放弃啊,他的乐乐怎么……怎么会死呢。

不知道这样呆站了多久,有人过来拉他,他听到了梁立野的声音,那个人说许知,你说句话,你别这样,许知……

这件事成为了他们之间的刺,且自那以后,那位年纪轻轻便成为副教授的外科医生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

黑色路虎停在医院门口,刚停下,就有保安过来了。梁立野降下车窗,保安笑着和他打招呼,“梁老师,来接焉医生啊。”

梁立野戴着墨镜,鼻梁挺拔,两颊绷紧,薄唇抿如刀锋,他轻磕下颌。

焉许知看了一上午的病人,中午在食堂里吃过饭后,他回到休息室。休息室里几个实习医生都在,正围在一起打闹说笑,见到焉许知进来,纷纷喊道:“焉老师。”

焉许知点了点头,没说话,休息室内一下子噤若寒蝉。

焉许知走到自己的桌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他上午诊断的时候忘记拿手机了,三四个小时,就有几十通未接来电,都是梁立野打来的。

几个实习医生看他脸色比刚才更冷,心里惴惴不安。这帮小实习医生最怕的就是焉许知,因为焉医生虽然平时话不多,可只要一碰到有人失误了,他就会变得特别恐怖,那张刻薄的嘴能把人给说哭。这会儿见他这个表情,几个实习医生生怕惹祸上身,一个接一个站起来,犹豫着怎么开口离开。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铛铛铛”一声喊,便见梁立野提着两盒纸袋站在门口,“来来来,下午茶时间,请你们喝咖啡。”

“梁老师啊!”一个实习医生惊喜地看着梁立野,又下意识地往焉许知看去。

焉许知面无表情站了起来,瞥了一眼梁立野便往外走去。梁立野派发咖啡的手一僵,把纸袋放下,朝几个实习医生笑了笑,便紧跟在焉许知身后。

“许知,你慢点走。”

焉许知充耳不闻,梁立野快跑两步,走到楼道口,一把抓住焉许知的胳膊,把人拽进了楼道里。

焉许知挣扎着想要躲开,“放开我。”

梁立野沉着脸,搂住他的肩膀,肢体相撞,脸颊擦过,呼吸变得急促。他低下头,嘴唇贴在焉许知的耳边,压低声音,“你那些离婚申请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焉许知停止了挣扎,感应灯的光刺眼,他的睫毛颤抖得厉害,垂下眼,压低声音道:“你来医院做什么?”

梁立野看着他,目光描绘着焉许知的脸,“你不回家,我只能来这找你了。”

“你和别人的上chuáng的时候……”

梁立野冷笑着打断他的话,“许知,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你觉得我喝醉了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个人明明是你安排的。”

焉许知撑开眼皮,素来寡淡的表情划开一道艳丽的色彩,是讥讽。

他说:“离婚吧,梁立野离婚吧,你看,我都用那么下作的手段诬赖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为什么还要和我这种人在一起。“

“我要是真的和你离婚了,才是中了你的计。”梁立野咬牙切齿,“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

“如果我把这些照片jiāo上去,你觉得法院该怎么判决。”焉许知冷冷地看着他,掀开嘴角,“就算是我设计的,可你脱光了衣服和另外一个人在一张chuáng上是确凿无疑,法庭会同意我和你离婚的。”

梁立野似乎被他这番yīn毒刻薄的话给吓住,呆了呆,擒着焉许知的手蓦地一松。焉许知立刻挣开他的手,往楼道门口跑去。

就在这时,只听梁立野声音哽咽,好似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他问:“是因为乐乐吗?你还走不出来吗?”

焉许知缓缓站定,身体紧绷,脊椎笔直倔qiáng,他没有回头,声音那么低,低到了烂泥里,他说:“走不出来的,永远都走不出来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当我矫情做作都好,我一看到你的脸,就会想到乐乐。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见到一身的血躺在我面前。他哭着问我,爸爸,为什么你要杀我。”

“梁立野,我不行,我和你在一起太痛苦了,对不起,你就让我走吧。”

那天梁立野终究是被焉许知赶走了,他所有的耐性都似乎被焉许知消磨殆尽,他说,好,那就离啊。

焉许知看着很满意,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看上竟然带着些许笑意。

他走回休息室,敞开的窗户chuī着风,有些凉,是秋天的味道。

他抬起手,手指覆在脖子后面,一块连梁立野都不知道的丑陋疤痕暗自生长。

他的腺体坏了,有什么资格和梁立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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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禧第1章__离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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