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在地图上确认已经到达目的地,我才付钱下车。
根本没有落脚之地,通往居民区的这条小巷子能踩的只是几块人为堆放的砖块,地上全是污黑的积水,上面还漂浮着各种垃圾,散发着恶臭。
我没想到菅越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我更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能住人。
按照地址,一路问过来,我最终还是找到了第三宿舍楼。
我有点犹豫到底上不上去,我觉得菅越肯定是不欢迎我的,毕竟他那么讨厌我。
但我还是想上去,菅越住在这里,应该很缺钱,而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我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最终决定用扔硬币的方式。
我抛起硬币,抬头往上看,似乎看到了菅越熟悉的身影,顾不上硬币的正反面到底是什么,我往六楼爬去。
气喘吁吁地爬到六楼,忍不住抱怨,gān嘛不按个电梯。
菅越家没有门铃,我只好敲门。
敲了半天没人开门,我还以为刚刚是错觉,菅越没在家,我便准备回去了。
吱吖
破损的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谁?!”
他语气不太好,大白天还带有浓烈的酒味,但我看着他三分酷似菅越的脸,qiáng忍住呕吐感,冲他笑了一个,说:“叔叔你好,我是菅越同学。今天他没来上课,老师让我把他的资料带来给他。”
他没说什么,侧着身子让我进去。
满地的酒瓶子,饭桌和茶几上摆满了方便食品的残骸,甚至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我没看到菅越,只好问眼前的这个酒鬼。
“叔叔,菅越呢?”
菅越他爸捡起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仰着头往嘴里送,发现瓶里面连最后一滴都喝gān后,不悦地:“他做错事,在关禁闭。你有钱没?”
我只好从钱包里掏出几张毛爷爷递给他,他连忙道谢,把锁住菅越房门的钥匙jiāo拿给我后兴奋地跑了出去。
我来到紧闭的房门外轻轻叩了叩门,没人应,我就当他知情了,拧开钥匙把门给打开了。
菅越正躺在chuáng上,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
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把刚刚骗他爸的那套又拿出来说一遍。
菅越没表示出任何情绪,是让我把东西放下后赶紧走。
我踌躇着不愿意离开,拿他脸上的新伤说事。
“你脸怎么了?”
菅越好像不喜欢别人看他脸,听到我问他后,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立马yīn沉,黑着脸请我离开。
我自知说错了话,努力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
“我只是关心你!”
“用不着。”
从学校追到家里来,不计前嫌地主动过来找他,他都还要赶我走,我还能怎样,只好把房门钥匙丢给他,气急败坏地摔门走了。
结果才下楼我就看到先前那帮人。
我受不了了,主动走向他们。
哪想他们看到我,脸色都变了,以为我又带了人来,看到我哥把他们教训到位了。
“问个事,”我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问话,“你们为什么总是堵着菅越?”
刀疤男以前只有一道疤,现在疤上加疤,变成了刀疤疤男,食指夹着烟,不屑地对地上啐了一口痰。
“他爸欠我钱一直不还,我还不能找他儿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我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啊呸,狗屁父债子偿!
“欠你多少钱?”
刀疤疤男举起一根手指头。
“一个亿?”
“一百万。”
哦,才一百万哦,还没得我零花钱多。
“还了多少了?”
“十万。”
“剩下的我给你,以后别来找菅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