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拎在手中的食物并没有被遗忘、被丢弃,而是在寒风之中被打开——冷掉的食物并不具备刚出锅时候的香味,油炸食品的苏脆_gan也早已消失不见。
但是,他们倚着栏杆,吃完了本来作为午饭所买的冷掉的食物。
白乐言的眼睛一直望向海天相jiāo的日落处,没有飘移,就像是被那一团光xi引了全部注意力。
但是并不是这样的,他只是不敢再去看冷游而已,他觉得自己本身就是糟糕。
他的人生,似乎从来不属于他自己掌控罢了。
就像是现在这两袋冷掉的食物,在本来应该吃掉的时刻被拎着四处晃dàng,在不好吃的时候却被人捧着咽下喉管。
“我应该这样做吗?”白乐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冷游,“我以前认为自己会是个讨大人喜欢的好孩子,听话勤快,但似乎就这样突兀的,我成年了?我已经长成当年千方百计去讨关注的目标?”
“我还需要听话吗?”
“需要去用听话乖巧去换取奖赏吗?”
冷游静静地听着这些憋在白乐言心中多年的纠结与疑问,他只是学着白乐言,将对方的手掌握在自己手里搓了搓,试图用mo_cha生热这种古老的方式取暖,他的羽绒_fu口袋也是被风灌得冰凉凉,可再冰凉,好歹可以躲一下风的肆nüè。
“我的人生是被安排的吗?是被别人所决定的吗?”白乐言皱着眉,对这件事情真的是相当困惑不解,但是他又很快地舒缓了眉间褶皱,“或许从前是这样的,那现在呢?还应该是这样的吗?”
冷游不知道自己应该去说些什么,他琢磨着,白乐言估计是因为自己要转专业去经院管院这件事引发的这种状态,有些封闭的状态,所有的话都是设问句,最终自问自答以解决,不需要别人的意见。
但是,冷游想错了。
因为白乐言转过头,终于看向了他。
不是那种匆匆掠过一眼的瞥,而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寸一寸地shen入。
“不是的吧,你知道的,我还是很喜欢化学的,我喜欢它们奇奇怪怪的方程式,我喜欢苯环的,虽然我时不时抱怨它们的古怪。”白乐言眨眨眼睛,眼里的冰块化了冻,似乎恍然,“凭什么他要决定我的去向,他是谁A?他是什么讨厌的陌生人A,随意把人抓过去,随意决定别人的人生,赏赐似的说你是我儿子,将来一切都是我的?那么厉害的人,都会缺儿子吗?”
冷游突然想起之前在车里听白阿姨说起的,弱弱打断道:“可能他确实有点缺儿子**”
他们就像俩傻子,大眼瞪小眼的立在愈chuī愈烈的晚间海风中,对视五秒,笑得直不起yao,刚才的什么抱怨忧愁全散了。
“走吧。”白乐言一手握住冷游没有吊起来的手,一手提拎着刚才解决掉的食物的包装盒、塑料袋,“回家啦!”
把垃圾丢进垃圾箱,在车站等一辆通向学校的车。幸运的是,二十分钟一趟的公jiāo在他们等待不到一分钟时就出现在视线之中。
他们这里虽说是滨海著名旅游城市,但是寒冷的冬日依旧是淡季,原本海边的每辆公jiāo车都是人挤人的,可是这一辆车却是空dàngdàng的,零星分散坐着几个人,空了大片的座位。
他们踏上公jiāo车,在刷卡机发出“滴——”的声音的同时,窗外的海边的太阳坠入海底,路灯倏尔亮起,一个一个,迅速且有序地向远方蔓延而去。
冷游与白乐言,同时被这样的光亮所惊异,站在过道迈不出步伐,直到公车上发动,里面的灯熄灭,陷入昏暗,他们才摸索着坐在车厢靠后的相邻座位。
“果然不应该把冷掉的食物吃掉A**”冷游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有一些不舒_fu。
白乐言只是觉得冷掉的食物没有什么好滋味,苏脆的扁食皮儿经过空气的氧化水分的侵蚀,变得像是多孔海绵似的,原本清澈的r燕汤所剩无几,还被搅得混浊,充满了面粉的黏乎乎的口_gan。
冷游说出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坚决说道:“不是因为我体质弱。”
白乐言摇摇头:“我应该不让你吃的。”
“我午饭都没吃好吧!”冷游反驳道,“充饥是首要任务,食物冷不冷是次要的。”
公jiāo车走走停停,路过海边,穿过隧道,kua过区与区的边界线,晃晃悠悠催人眠。
冷游已经睡熟在白乐言的怀里了,原本他还撑着保留一丝神儿,可是白乐言伸手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那肩上似乎沾了qiáng效催眠药,冷游一挨上白乐言的肩膀,就没了意识睡着了。
白乐言身上的那件羽绒_fu是光面的,十分光滑,冷游的脑袋时不时会滑下他的肩膀,蹭在他的Xiong前睡不安稳,最终,白乐言索x往座椅外侧挪了挪,让冷游直接枕在自己的tui上。
原本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了些,原本用沉默应对的事情,如今也有了决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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