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ào雨淋*窗外的梧桐树,这预兆着蝴蝶的迷路。
连燕吃了发烧药,又吃了消炎药,一大把扔进zhui里,或许这把药能把他弄死,但他没死。窗户没关,chuī进来的雨水地上的láng藉和碎报纸浇*,没有死亡的蝴蝶奄奄一息地趴在窗台,倒是有只蛾子,丑陋又可怖地替他死去了。
这场高烧好得很慢,连燕一直在自己屋里坐着,坐在chuáng角,或者躲在充满樟脑丸味道的_yi柜里——晚上打雷的时候他这么做,用_yi_fu把自己埋起来,可他没哭,他像是丧失了大哭的能力,只能哆嗦发抖。
星期五的时候,徐白然给他发了消息,说:平格让我问问你,星期六要见面吗?
徐白然说:他没有你号码,但你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只能这样来找你。
连燕高烧还没好,他觉得自己终于接近了解neng,他回复说:我不去了。
剩下的消息他都不再看,只是无止境地睡,窗外还在下bào雨,这场bào雨要持续三天,电视上的nv人说,请各位市民避免外出。
如果不是生病,连燕很想跳出窗户,他们在五楼,跳下去或许没命,他不介意踩着塑料水管慢慢下去——如果水管情愿承受他的重量。他想下去找片蝴蝶翅膀,最好是被雨打*的。
他忽然很想吃糖霜山楂,于是连燕从chuáng上爬起来去翻他藏在_yi_fu兜里的钱,他特地藏在了冬_yi的兜里,里面摸Jin_qu并不热,冰凉,一直摸完两个兜,也没找到钱。连燕去找徐梅,把那件_yi_fu提给她看,徐梅不自然地扫了眼,说:“我给你洗了。”
连燕浑身颤抖,_yi_fu扔到地上,比划:里面有钱。
“谁知道你里面放钱A,钱不存银行,不放钱包,你放_yi兜里**”徐梅嘀嘀咕咕地说着,转身去晾_yi_fu,她居然在大雨天晾_yi_fu,连燕想笑,她仰头说,“可能被洗_yi机滚烂了吧。”
那份糖霜山楂不能在bào雨天被他带回家了,连燕出奇地不再愤怒,他浑浑噩噩回了卧室,拿起手机,翻微博,翻歌单,可好像哪首歌都不像他了,最后连燕分享了《三千年前》,又发了一段很长的、冗杂的话语,他只想说给自己听。
“会有人单纯依靠回忆活着吗?我有时候觉得我并不是真实的,我像是还活在过去,我明明坐在_yi柜里,但我觉得我在课桌前,书本上都是叉号。我做梦都在想着我跳进热带的雨林里,可我看到网上说*道也不一定是高温的代名词,那哪里能没有燃料就烧起来火焰?回忆是必需品吗?那如果我老了,我忘记事情了,那我又该怎么办,我这样算死掉了吗?道理好像是这样。”
连燕不想再写下去了,他最后的力气都用来按发送键,手机扔到了枕头上,那本来是睡觉的地方。
bào雨还在下。
星期六的时候,连燕翻出了家里的美术刀。刀后面有些生锈了,但前头是尖锐的,能划开纸张,连燕用美术刀切割纸张,企图模仿那天沈平格给他的纸条,可惜他不知道沈平格用什么笔写的,不然他会模仿的更像。他在这方面有独特天赋。
号码他是记得的,但他并不知道如何打给沈平格。
小纸块在桌子上散开,像很大的雪片,天黑下来,外面雨声似乎小了些,但仍在下,雨的腥气cháo*在墙壁攀附,车子驶过积水,“哗啦”一声,车灯短暂地划过墙壁,又黯淡掉了。
连燕垂下眼,拿着美术刀,慢慢划手腕外侧,body不是他的,他开始续上自己在微博说的话。他是活在过去的人,现实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所以他不觉得疼痛,这是真的,他看到血ye流出来一点,这让他想到了《红》。
沈平格唱歌很好听,如果他唱的话,和雨天很搭。
告别仪式是必要的,连燕拿起手机,他的指腹是gān净的,血ye顺着手腕继续朝下淌,滴到了地面上,很小的声音,他打开微博,jīng心挑选了歌单,张国荣的歌放过了,他选了王菲的歌,一首很好听的歌,连燕倾向于听那些带独白的歌,这让他常产生自己在说话的错觉。
@你看到我丢失的玻璃吗:如果你能唱歌给我听就好了,我很讨厌《红》。葬礼上能放这首歌吗?[音乐:王菲《雨天没有你》]
手机还没放下,评论提示音响起来了。
@fjkybcdkk:什么葬礼?
连燕觉得心情很轻松,给他回复:我打算去死了,不是坏事,放心。
那人好像慌了一样,连给他发了两条私信。
@fjkybcdkk:什么去死?
@fjkybcdkk:为什么要去死?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