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应该是元旦和chūn节,连燕一直这么觉得,特别是外面在热烈闹腾的放鞭pào,他和徐梅坐在yīn冷雪花电视机前的时候——他希望最冷来前,沈平格能回来。现在能回来也行!连燕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沈平格又是这样闷不吭声的扛了一半的罪罚,连燕只是沾了另一半“任x”的罪名。
沈逸明大抵有三天没和他讲话,连燕几次想要和他说声“对不起”,机会寻不到,勇气也要现挤,等他蓄力好,沈逸明却又不在。
快元旦的时候,沈逸明带他去剪了次头发,连燕额前的头发长了,把眉毛全遮住,看着有些萎靡,那个理发店让连燕觉得熟悉,去洗头的时候想起了,这是之前沈逸明带他去过的那个理发店。
那次也是晚上,沈逸明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要是我儿子像你一样乖就好了。”
他那个时候比现在还要怕生,非得躲在沈逸明身后,背脊绷的好紧,像随时准备逃跑的动物。头发理短了,冷风刺啦啦的chuī到脖颈上,让他觉得更冷了些。
手机响了声,连燕看了眼,沈平格发来的消息。
他说:和他说声对不起就好了。
又说:他不会不原谅你的。
这谁说得准,沈平格是亲生的,无论如何血缘的牵扯在里面,无论沈平格做错了什么,沈逸明总归能原谅,可他是外人,他不是亲生的。
进了车,连燕犹豫了下,刚想去碰沈逸明,沈逸明回头看过来,说:“饿了吗?”
连燕愣了下,迟钝的点头。
“先带你去吃饭,”沈逸明说,车子慢慢驶动,“川菜馆吧。”
饭桌上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无论矛盾还是冲突,沈逸明点的都是连燕爱吃的,他自己和沈平格一样不太疼吃辣,菜放淡茶水里涮涮,就这么吃,连燕动筷子之前动了勇气,和他比划。
-叔,对不起。
“还记得呢,”沈逸明笑着说,“赶紧吃吧。”
这大概就算原谅了吧?连燕埋头吃,辣味很足,白净的脸也泛红,在冷天里出了cháo*的热汗,他也给沈逸明涮菜,沈逸明忽然说:“其实我把你和平格都当成我儿子的。”
连燕抬眼,对上他的眼睛。
“你也还小,犯错也正常,我是大人,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和你斤斤计较,”头顶是暖huáng色的灯光,沈逸明眼角的笑纹很明显,“你肯定是个好孩子,和平格更亲也没什么,只是不能耽误了自己学业,你都快考试了,是不是?”
连燕_gan动之余无由愧疚起来,沈逸明还不知道他和沈平格谈恋爱,倘若知道了,还会这么说吗?指不定会骂他。
当天晚上他就梦见了沈逸明撞破他和沈平格的恋爱,他被赶出别墅,行李箱都没有,空着两手,沈逸明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怎么能带坏我儿子!你赔得起他的前程吗!”
连燕去看沈平格,沈平格朝他笑,背后是虚无的灰败,声音很清晰,他说。
“再见。”
梦醒了,连燕没有和沈平格打电话,沈平格要休息的。
他太想沈平格了,甚至有了狂烈的意味——kua年的时候能回来的吧,就比赛而已,不至于那么长时间,可沈平格没说,他也不敢给自己这份盼望。
他们这儿的雪融化了,太阳烤gān雪粒,露出gān燥的土,连燕一次路过高中部——或者说,刻意路经高中部的时候,他看到了陈幼,陈幼抱着很高的书,走出了高中部,看到了他,目光jiāo汇,又很快错开。
后来他才知道陈幼转学了。
陈幼的爸_M固执的把“同x恋”的病症归结为环境因素,并且认为一定是有人误导他们孩子,可陈幼自始至终也没说出谈云,转学是她能做出最大的妥协。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甚至离开学校也是在谈云发烧没来上学的时候。
再次见到谈云的时候是在体育课上,谈云坐在树*底下,手指拨着书页,看不清神色,连燕几次想上前和谈云坐会儿,却也作罢。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杨志走过去了,坐在她旁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呢。
不太重要。
·
连燕问:哥哥,你元旦能回来吗?
第二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沈平格却迟迟没有消息,沈逸明说,要是他回不来,就我们爷俩凑活过。都要新的一年了,也不下雪,只是饱*的yīn沉,天气预报也是一溜的灰色。
他把陈幼转学这件事情告诉了沈平格,沈平格大抵也不知道怎么评判,连燕问他:我们也会这样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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