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搞赌资去了。
“小哥,他们人挺多啊,怎么办?”我用手捅捅闷油瓶的背,向他询问意见。他用手指竖在嘴前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别急。
能不急么?小爷的玉佩现在不知搁哪个红眼赌徒兜里随时准备易主呢!这么干等着,蹲得我的腿都麻了。
“小……”我正想再问一声,闷油瓶却突然捏了一下我的肩膀,低声说道:“在这等着,别出声!”然后站起身,手扶着窗台一撑,从窗子翻进屋内!
我被他的行为震住,大脑空白的同时心却揪紧。这闷油瓶子想干嘛?又作神兵天将状?怎么出了斗还是这么一副我行我素出人意料的死德行?!他一个人进去,身上又没家伙,面对那一屋子的不是好人,这不是纯属找死么!!
里面的人一定是被闷油瓶的突然出场给惊到了,一下子鸦雀无声安静了下来。气氛紧张得让蹲在窗根底下的我心脏狂跳。我正想我是不是也该翻进屋子里帮闷油瓶壮壮声势撑撑场子的时候,一个声音开口了:
“我是警察。我盯你们这伙人很久了。”
……啥?他他他……他是警察?
我的大脑一下子没转过来弯儿。这闷油瓶,不会又是张秃上身,戏瘾犯了又开始影帝模式ON吧?想象张秃穿着个保安服义正词严地说“我是警察”的严肃嘴脸…太喜感了。
屋子里面有桌椅移动的声音,莫不是那些人准备围而攻之?同时,原本守在铁门和门口的那几个人也向屋子里跑去。我又往下躲了躲,几乎是俯身在地上,尽量不被那些人看到。
不妙啊,就那些才进屋的人都有五六个,那加起来不得有一二十了?他闷油瓶就算再有能耐再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啊。我慢慢起身,从窗子一侧向内窥探屋子里的形势。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锁在闷油瓶身上,应该没人会注意到我。
屋子里就是几个麻将桌,桌上摆着的都是未完的牌局和大小不等的赌资,乌烟瘴气的。闷油瓶站在最靠里的那一端,而其他人则站在和他对立的靠门边的地方,数目大概有十五六个。
“双手抱头,靠墙蹲下。”闷油瓶模仿着警察的口吻,向那些赌徒发号施令。
你一个对人家一二十,鬼才听你的。
很明显,这帮人并不打算听他的。我听见其中有人发出“嘁”的轻蔑声音,难怪,人家来抓聚赌现行的都是荷枪实弹大批人马,一进屋甭管有人没人先吼一嗓子“我是警察!!”,先从嗓门和气势上造成威慑。谁会像这闷油瓶一样用他那种波澜不惊的语调说“我是警察。”?
“操,我当是谁呢,结果就是一楞头小条子!”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矮胖男人率先骂出一句:“还双手抱头…哈,笑死爷了。”说完,掏了根烟出来点上。
“就是,看着他那白净样儿,还敢一个人来搅场子……”
“扰了老子的赌兴……”
那小迷彩好像是这的头儿,他那一句骂出来,其余的人的嘲笑辱骂声便随之响起。靠,这帮赌徒连雷子都不怕,也怪不得他们大白天就敢在这聚赌。看那小迷彩的样子,好像还是这一片儿的角儿似的,众人一听他开口,都随声附和。
“这位警察同志,我们哥几个就是在这打打麻将,您要是给个面子呢,就当作啥都没看见,我们也不会为难什么。您要是嫌命长呢……”那小迷彩吐出个烟圈儿,活像只肥青蛙吐泡。
“其他人我不管,这两个跟我走。”闷油瓶不等那小迷彩说完,指着墙角的两个人说道。
【六】
我定睛一看,那俩人不就是录像上的那俩贼么!一个一头黄毛,不会认错的。丫的连衣服都不换就赶过来赌,还真是不怕人追来。
那俩一听闷油瓶这么说,立马就慌了神,眼巴巴地望向小迷彩。小迷彩见状,道:“警察同
志,我这两位小兄弟犯什么事儿啦?你不如跟我说说?”
闷油瓶看他一眼,说:“偷盗。”
“偷什么了?给我拿出来。”小迷彩转过去面对那两人。那小黄毛咽了一口口水,支支吾吾交待:“没…就一点儿小古董……”
“还偷古董,啧,没出息的东西。”那小迷彩朝着他们啐了一口:“在这玩玩儿爷还能罩着你们点儿,现在犯了事儿可就别指望爷作靠山了。”说完又转身回来对着闷油瓶谄笑:“警察同志啊,这两人就交给您了,既然您就是来抓这两人的……那拜托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小场子?”
闷油瓶没睬他,自顾走向那两人。周遭的人稍退了退,全屋子的人都直勾勾看着他们那边。他向那个小黄毛伸手:“玉佩,交出来。”
那小黄毛紧张地盯着他,说:“什、什么玉佩?”手上下意识地Mo了Mo左侧的裤带。
这小动作当然没逃过闷油瓶的法眼。只见他飞快地探手Mo过那人的裤袋,有个墨绿的影子一晃,而那小黄毛也不好阻挡,眼巴巴地看着闷油瓶拿走玉佩,看上去还有点儿可怜兮兮。就好像他才是那玉的失主,而闷油瓶子则是一副强盗打劫的样子。
玉已经到手,目前就该考虑怎么脱身的问题了。
闷油瓶对着那两人说:“你们两个,跟我走。”那两人当然没有说话的份儿,倒是那小迷彩又悠悠开了口:“您把他们带走吧,不过能把您的警官证拿出来,给我们作个官方认证不?也好让我这些兄弟们认识认识,从此以后绝对不给您惹麻烦……”
算这小迷彩的脑子够清楚,还知道要警官证。一来是查看这警察到底是真是假,二来可以记下警官的名字,以后方便打击报复……靠,这下怎么办?闷油瓶身上哪有什么警官证?就知道这种地方闪人没那么容易!
闷油瓶没吭声,沉默地站在那里,很明显也是在思索怎么样应对。我心里也焦急万分,想早知道这样你扮什么雷子啊,现在没辙儿了吧?!
见闷油瓶没答话,那小迷彩嗤笑一声,把烟头丢在脚下踩灭,然后偏头和一个手下之类的人耳语了几句——那表情上就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好事情!
果不其然,那人向站在靠窗的几人摆摆手,那几人立马意会,有个人还不知从哪儿Mo了把西瓜刀出来,别在身后——但是闷油瓶那个角度却看不到!
一股血气冲上我脑子,也管不得什么躲不躲藏不藏的了,我也学那闷油瓶子一撑手翻进屋子里,朝那拿着西瓜刀的小子背后就是一记狠踹。这一下踹得可是又狠又准,那小子一个踉跄,扑倒在面前的一个麻将桌上,又和桌子一起向前翻倒在地上。由于此人拿刀太有技术含量,倒地的时候还把身边的另一个打手背上划了一个血淋淋的长刀口,啧,看上去那叫一个疼。
活该,叫你给小爷玩Yin的?!
也许是我的出场效果太华丽震撼,众人,包括那小迷彩和闷油瓶,都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而我自己也被这出乎意料威力巨大的一连串连锁效应给震到,一时脑子有些回不过神儿。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闷油瓶,他先是飞快地朝那几个人说了些什么,后又两步跃过那打翻的桌子,一把拉起我“走!”然后就扯着我往窗子那奔。院子里的人早就被他都引进在屋子里,所以这到大门口的几步路倒是没什么人拦着。跑到墙边,我望着那围墙又开始忧虑,难道又要爬出去?这前有高墙后有追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