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闷油瓶还是存了我号的,难能可贵啊。不过他也一次没联系过我,存它干嘛……
“没,这是王盟的手机。”
“哦。”
我正寻思怎么开口请他老人家来帮忙呢,那边又问了:“你有事?”
啧,这冷冰冰的语气,好像多不耐烦似的。我立马无意识地回了一句:“没事儿就不能打个电话找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听到他闷闷的声音:“…可以。”
……呃,可以?没事儿可以找闷油瓶唠嗑?那打半个小时的话能对话几次?纯属浪费话费啊,这种便宜中国电信的事坚决不干。
意识到我好像是错怪他了,这闷油瓶平时说话就是这么个简略的调调,我自认都是属于闷油瓶缩略语解读大师了,但往往还是有些东西理解困难。不过这好像也没什么道歉的必要,我连忙转移了话题:“不过这次是真有事…找你帮忙的,你在杭州么?”
“在。怎么了?”他问。
“呃…我的古董店遭贼了。”
“哦?”
“我想我这儿又不好报警什么的…”我正想进一步解释下我麻烦他的理由,他却打断我:“你等着,我马上到。”
然后他就撂了我电话。
【四】
打了电话没过几个小时,他人就到了。我在心里暗自惊叹闷油瓶的行动效率,说到就到的,心想这下算是找对帮忙的了。
这家伙进了门只是对我点了点头,就开始在店里四处察看起来,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而现在我正蹲在地上收捡那堆碎瓷片儿呢,闷油瓶又开了口:“丢什么东西了?”
“丢的大部分都是些不太值钱的小玩意儿…但是老板的家传玉佩好像也丢了。”王盟说道:“所以你看老板才那么猴急火燎的…”
“哦?”他明显是起了兴致,望向我这边:“家传玉佩?”
我随手把几块碎瓷片儿丢进垃圾桶:“我老爹前些年给的,说是家传的宝玉…玉品不错的。”
“很重要?”
“倒也不是……主要是老爹让我下次相亲非要戴着那玉去见那姑娘,老人家,顽固得很。”说完我又继续手头的工作,王盟也拿了扫把开始扫地,闷油瓶则是仍坐在那儿不知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在闷闷出声:“你…相亲?”
听你这语气,好像小爷不该相亲似的。“这不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么…搞的现在老爹比我还急。本来还嫌他老人家瞎操心,不过后来想想也是,小爷总不能一辈子光棍儿吧?”
“上次见了一搞拍卖的姑娘,觉得还不错。下次就准备拿上玉给她瞧瞧……谁知道现在出了这么个状况。霉死了。”
说完半天没什么回声,转头却看见那闷油瓶臭着一张脸在那盯着我。觉着我也没招惹他呀,怎么这脸说臭就臭的。突然以下明白了,这家伙一个亲人没有,漂泊江湖无依无靠,看他那Xi_ng格也不像是会去找老婆的人。莫不是看小爷我快脱离单身队伍了,所以心里产生各种羡慕嫉妒恨?不过我也确实是,怎么就跟他说这事儿呢,这不明摆着刺激他这个老光棍儿么。
我立马补充说道:“啊,那个,小哥你也别急,我爹给我选了挺多相亲对象呢,照片我看过,都还不赖,到时候我多介绍几个给你……”这可够意思吧?
没想到我这话还没说完呢,闷油瓶居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冷得就像我欠了他百八十万不还一样。我还从没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瞪我。
一记眼刀过后,闷油瓶收回视线,起身Y_u走出门外。
我心说小爷和你没仇吧?还好心帮你筹备终身大事……莫名其妙地生哪门子气,娘的。要不是有求于这闷油瓶…算
了,管他呢,赶紧把正事儿办了再说。
我连忙追上门口:“小哥你你你要走了?!”事儿还没办完呐!活雷锋同志你帮人可要帮到底!
他斜眼看我一眼,没说话,伸手指了指对门的那家商户。
……什么东西?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恍然大悟。对门那家店安了摄像头啊!这21世纪还是得靠高科技才行。
我叫王盟去对门拷了录像回来,三个人窝在店里盯着电脑屏幕仔细研究着昨天傍晚关店以来的监控录像,一直看到昨天半夜都没什么异常。王盟在边上哈欠连天,我也是无聊得要死,只有闷油瓶还聚精会神地在看着录像。我心想这又不是岛国动作片,表情怎么那么认真……我不耐烦地把快进倍数又调高几倍。
等到录像的时间到了快凌晨三点的时候,闷油瓶突然冷不丁开口:“等等,往回放,5分30秒的时候…”
我把速度调慢,又把录像往回拨。果然刚才因为速度太快一闪而过的光影,就是几个人的模样。
“张老板眼神儿真好啊。”王盟嘿嘿一笑,开始拍马屁。我白他一眼。
闷油瓶没说话,抢过电脑的鼠标,在5分30秒时按下了暂停。
画面上有两个人正准备坐上停在我店门口的一辆小货车,一个人手上提了个布袋,鼓鼓囊囊的,可疑得很。看来就是这两个贼了…还倒霉地被拍了个现行。
闷油瓶仔细看着这定格的画面,皱起了眉。
“有线索?”我看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他拿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那辆小货车,说:“今早过来的时候,我好像见过这车。”
【五】
我让王盟找人去修卷帘门,自己则跟着闷油瓶去找那辆小货车。本来想万一对方是亡命徒什么的,我们这么去是不是冒险了点儿?不过又想到闷油瓶那非人类的身手,就算那不是俩贼而是俩粽子,估计也不在话下。
跟着闷油瓶除了店门左拐右拐地走了半个多小时,就看到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一个有着大铁门的小院子门前,正正停着一辆小货车。比比型号颜色,还有与录像中一模一样的车盖上的凹痕…错不了,就是它。
“靠,偷了东西还敢停这么近,这些贼还真是胆比熊肥!”我气愤道,“咱们怎么进去?走正门儿?”
“不能从这走,”闷油瓶把我拦住:“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
“那走哪?”
他转头看了看这个有些破落的小院子,最后把目光落在围墙上:“吴邪,我们翻墙进去。”
还翻墙,搞得跟特务似的。要是翻错了,人家以为咱们是入室抢劫,没准儿还能反过来告我们一道。我打量了这一圈儿的围墙,高是不高,但是要硬爬……起码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儿难度。又不是人人都是闷油瓶,说飞檐走壁就能上房揭瓦的。
当我以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落地后,闷油瓶他早就Mo到院子里的小楼底下了。我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和他一同矮身躲在楼侧的一个窗根下。
大铁门后面和屋子大门口有几个社会混混似的人在把风,不过由于我俩翻墙的地点选得好,才没有人发现。
从窗子里能听到许多人的说话声,还有噼里啪啦像是搓麻将一样的声音。应着外面那些守门儿的,我才反映过来,这搞半天是一聚赌现场啊!还是大白天聚赌,也够胆大的了。也难怪那俩贼偷了东西还敢赖在这儿不走,肯定是输红了眼上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