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chuī风淋雨后受了凉,加之喝多了酒,岑燏不大舒服,躺在帐篷里昏昏沉沉的,腿脚又麻又痛,虽然算不上严重,但总归不怎么好受。
他缩在睡袋里,衣服大半已gān,但有些地方还湿着,想换又懒得起,犹豫一会儿,索性不管了,倒头就睡。
反正蒋驭衡还有几天才回来,感冒就感冒吧,打几针就好了。
睡得迷糊时,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他翻了个身,将自己裹得更紧,睡袋捂着耳朵,遮住后脑和半张脸。
世界又清静了,只剩下熟悉的脚步声。
他以为自己睡着了在做梦,否则怎么会听见蒋驭衡的脚步声。
帐篷门被掀开,一股寒气灌进来。岑燏缩成一团,察觉到有人按住了自己的睡袋。
“gān嘛啊。”他转过身,眯眼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人,茫然道:“衡哥?”
蒋驭衡脸色凝重,眉间微皱,一把拉过睡袋的兜帽,将他整张脸罩住。他不乐意了,晃着脑袋想顶开,喉咙发出呜呜的声响,孰料屁股挨了一巴掌。他尾椎一麻,这才找回几分清醒。
蒋驭衡这巴掌打得很重,如果没有睡袋挡着,妥妥在皮肉上留下红痕。岑燏酒醒了一半,不敢动了,直到被连同睡袋抱起,才中气不足地问了句“你怎么回来了?”
蒋驭衡没理他,铁青着脸将他抱出帐篷,拉开车门扔副驾上,自己上了驾驶座,发动引擎,留下莫进等人呆站在篝火旁。
莫进愣了几秒:“岑哥这就被带走了?蒋驭衡也太霸道了吧!”
“要不你开车把他抢回来?”邢嘉道:“反正蒋驭衡开车慢,你这会儿行动还赶得上。”
莫进猛摇头:“放过我吧,我敢惹岑哥,可不敢惹岑哥的相好。”
银色超跑在林中穿行,蒋驭衡一句话都没跟岑燏说。
岑燏也不说话,缩在座位上瞄自家男人紧绷的下巴线条,心跳渐渐快起来,一个声音在脑子里晃——你看你看,你又惹他生气了。
怕吗?
好怕呀!
200多公里路程,即便上了高速公路,蒋驭衡也控制着车速。岑燏侧着身子看他,终于没忍住:“你这是开滴滴接客呢?”
“没收了。”蒋驭衡语气平淡,岑燏一听就急了,坐直身子:“不行!”
“坐好。皮痒了先在座位上蹭蹭,我这会儿没工夫收拾你。”
“你最好现在就收拾我,我……”岑燏费力地扭动,双手却死活从睡袋里抽不出来,“我操。”
蒋驭衡斜他一眼,抬手将睡袋左边的拉链往下退了几公分。岑燏松了口气,又赶着往蒋驭衡身边凑,面门却被手掌挡住。蒋驭衡没怎么用力,轻轻往他脸颊一拍:“回家得跪一夜键盘,现在不准备补个觉?”
岑燏缩回去,歪在座椅上,调整坐姿,没多久就在跪键盘的威胁下睡着了。蒋驭衡将睡袋的拉链又拉了回去,眼中不见愤怒,只有些许无奈与沉在眸心的宠爱。
到家时,蒋驭衡看他没醒,抱起他时力道很轻,他哆嗦了一下,蒋驭衡问:“冷?”
“有点儿。”他睡得迷糊,想搂着蒋驭衡,但睡袋太碍事了,双手双脚被困着,一边挣扎一边觉得自己像一条还未化出人身的蛇。
这么想着,突然有点想笑,唇角往上一扬,头上就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还笑?”
“哦,不笑了。”他假装乖巧地抿住唇,酒劲儿已经过了,瞌睡也醒了,鼻尖在蒋驭衡怀里蹭了蹭,提前讨饶:“我错了。”
蒋驭衡放了一池热水,将岑燏放进去。岑燏舒服得哼了两声,小腿就被抓住。蒋驭衡不轻不重地捏着:“痛吗?”
“不痛。”
“还嘴硬?”
“痛。”岑燏将小腿抽回来,顺势揉了揉,“也不是痛,就淋雨之后有点不舒服。”
蒋驭衡看了他一会儿,他抓住蒋驭衡的西裤,弄出一摊水渍,扬着头问:“真要收拾我啊?”
蒋驭衡不笑的时候,俊朗的五官极有威严,伸手在他头顶拍了拍:“你说呢?”
岑燏“哎”了一声,靠在浴缸壁上,双手搭在缸沿,左腿也搭了上去,懒散道:“收拾就收拾吧,岑爷受得住。”
蒋驭衡将他一个人留在浴室,找来gān净的睡衣放案台上,他泡了十多分钟,起身穿好衣服,见蒋驭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边的茶几上放着温水和药。
蒋驭衡朝水杯抬眼:“过来把药吃了。”
岑燏走过去,胶囊和药片一并吞下,然后蹲在蒋驭衡跟前,准备认错,却丝毫没有犯错者的惊慌和胆怯。
他张开手,搂住蒋驭衡的腰,枕在对方腿上,“我错了。”
语气与“你好啊”没差。
蒋驭衡问:“错在哪里?”
“不该背着你去渠凤山飙车,不该喝那么多酒,不该冒雨玩枪战。”
“还有呢?”
“不该骗你。”岑燏扬起头,“下午跟你说我在书店好好待着呢,其实那会儿我刚回来把车开走。”
蒋驭衡捏住他的下巴:“还有不接我的电话。”
“嗯?什么时候?我没听到。”
蒋驭衡眼色冷了一些,想将他拉起来,他一换姿势,酸胀的小腿乏力,一个没稳住,跪了下去。
膝盖撞在地毯上,他“嘶”了一声,倒也没觉得多痛。
蒋驭衡眼中闪过一缕心痛,嘴上却道:“还没到chūn节,叫爸爸也没有压岁钱。”
“爸爸不是在chuáng上才叫的吗?”岑燏gān脆跪坐在地毯上,双手搭在蒋驭衡膝盖上:“看我多自觉,你还没让跪呢,我就跪好了。”
蒋驭衡弯腰把他抱起来,他嘿嘿笑了两声,“不是要跪一夜键盘吗?这就清了?”
“闭嘴吧你。”卧室在二楼,蒋驭衡理好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转身朝门口走去。
岑燏:“去哪儿?不收拾我了?”
“洗澡。”蒋驭衡半侧过脸:“洗了再来收拾你。”
岑燏裹在被子里笑。
之后蒋驭衡给他chuīgān头发,又扒了他的睡裤检查两条腿。岑燏不老实,脚丫子往蒋驭衡腿间踩去。蒋驭衡一巴掌打开,他“哎哟”一声,揉着脚趾道:“我裤子都脱了,你就只检查我腿?”
“抠脚大汉还想怎样?”
岑燏扑过去,骑在蒋驭衡腰上,胯部蹭了蹭,“抠脚大汉想你收拾他。”
两人对看了几秒,蒋驭衡捏了捏岑燏的屁股,翻身将人按在chuáng上,伏在额头亲了一口:“睡觉。”
说完关掉chuáng头灯,将岑燏搂进怀里。
在外面玩了一天,又是飙车又是玩枪,岑燏本就有些乏了,靠在熟悉的怀中,气息间有熟悉的味道,闭眼没多久,就沉沉入睡。
蒋驭衡却没有睡着,想到岑燏跟徐凯锋那帮人玩山道赛车,还淋着雨在林子里打枪,心里就又气又后怕。
刚才他是真想揍岑燏一顿,揍狠一些,省得老记不住。
即便现在,他仍想将这不听话的家伙拽起来一通抽。
岑燏一个人睡觉时很老实,一个姿势能睡到天亮,但身边有人就不安分,头要抵在蒋驭衡怀里,手要环着蒋驭衡的腰,睡一会儿腿也要挂在蒋驭衡身上。没多久翻了个身,大半个身子压着蒋驭衡,温热的呼吸铺洒在蒋驭衡脖子上。蒋驭衡叹了口气,任由他压着,直到被压麻了,才轻轻将他挪开。
岑燏咕噜了一声,没被弄醒。
直到天亮蒋驭衡也没睡着,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起chuáng洗漱,回来换衣服时瞧见岑燏躺在他睡过的地方,两条腿露了出来,夹着被子蹭。
他坐在chuáng边,撩开岑燏的额发,轻声笑问:“做chūn梦了?”
岑燏半梦半醒,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早晨有感觉,而被子上有蒋驭衡的味道和体温,闻着闻着就本能地蹭了起来。
蒋驭衡掀起被子的一角,探手进去,隔着布料揉搓那半硬的器物。岑燏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这才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蒋驭衡:“你又弄我……”
蒋驭衡将他罩在身下,一边与他接吻,一边抚慰他晨起的欲望。早年在特种部队长期摸枪形成的老茧至今未消,带给敏感前端的刺激就像针扎一般。岑燏舒服得向前挺了挺胯,急着往蒋驭衡手里送,喉咙发出情不自禁的闷哼。蒋驭衡由上往下套弄,修得极浅的指甲在胀起的经络上搔刮。岑燏从被子里探出双手,环住蒋驭衡的脖子,舔着对方的耳垂:“衡哥,再快一些。”
“忘了昨晚的事了?还敢跟我提要求。”话听着虽冷,蒋驭衡脸上却是挂着笑的,手指的动作也渐渐加快,待到手中的物事颤抖着淌出yín液时,才拿过chuáng头柜上的纸巾,帮岑燏擦gān抹净。
岂知岑燏享受完了还翻了个身,趴在chuáng上撅起屁股,半眯着瞧看他。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蒋驭衡却假装不懂地俯下身子,声音磁性撩人:“想gān什么?”
岑燏嗓子有些沙哑:“后面也要。”
“不害臊。”蒋驭衡食指在他睡裤上一勾,半个屁股bào露在空气中。他扭了扭腰身,孰料蒋驭衡的手指没伸进他股间,倒是巴掌重重落在他右边屁股上,“啪”的一声,特别清脆,特别响亮。
痛!
痛得他背脊一紧,大腿和屁股都夹了起来。
蒋驭衡给他拉好裤子,盖好被子,都没哄他一句,就在他委屈的目光中走了。
不过他也没委屈多久,舒服过了,困意又上来,回笼觉一睡,再次醒来时已是中午。蒋驭衡不在,手机里有多条未读信息,其中一条是蒋驭衡留的:这两天哪也不准去,乖乖在家待着,再犯错就不止跪键盘了。
岑燏丢开手机,又倒回chuáng上打了个滚儿,想着这傻男人出个差还回来查他的岗,查完还给他撸了一pào,唇角就忍不住往上扬。
依稀记得,蒋驭衡在给他掖好被子之前,还挠了挠他的脚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