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全黑了,路上没有一丝照明光亮,唯有火光带来暂时的明亮。邵飞关掉车灯,D着夜视仪,开得极其小心。吉普上拉着油,一旦遇上袭击,后果将难以控制。
快回到厂_F_时,邵飞没有直接驶Jin_qu,屏气凝神听了一会儿,心脏猛跳起来,低声道:“有人!”
厂_F_和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两名特种兵在明处站哨,另有两人藏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是为暗哨,厂_F_里只有一名特种兵看护着前不久救出来的员工——这都是邵飞临走前安排的。但此时此刻,一种诡异的气氛却弥漫在厂_F_四周。
艾心并未察觉到异常,蹙眉道:“人?什么人?那不是雪峰他们吗?”
“不,有人在外围。”邵飞快速将车泊在一处非常隐蔽的矮树林中,拿过88式狙击步枪,一边上弹匣一边说:“我们被盯上了,他们想包围这里,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艾心将信将疑,但时间紧迫,来不及问究竟是哪里不对,也挎上步枪,跟随邵飞下车。
林中全是杂草,稍稍一碰就会传出声响,但两人穿行如鬼魅,偶尔弄出响动,听上去也与鼠类飞奔的杂音类似。
当初在选训营,教官让大家模仿老鼠、jī鸭、猫狗夜行的声音,邵飞死活学不好,撞上了开训之后第一堵“叹息之墙”,倒是人高马大的艾心学什么像什么,shen更半夜带着他摸索,他憋着一口气苦练,终于摸到了诀窍。
那时费力习来的技巧,在实战里成了最管用的夜行_yi。
邵飞爬上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整个body伏在枝丫上,冷静地用红外观测仪扫视厂_F_外围。艾心则伏在另一棵相隔较远的树上,与他互成掩护。
充当明哨的队员一位是陈雪峰,一位是周辛,都是反映极其灵敏的队员。按理说,他们应付突然袭击问题不大。但邵飞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厂_F_里还有6名惊恐的员工。一旦枪战打响,大家既要应付外面的敌人,又要保护里面的同胞,情况不容乐观。
最好的办法,便是在火燃起来之前,一桶水扑灭火苗。
林子里的响动渐渐明显,艾心心脏提到嗓子眼,既惊诧于邵飞的观察力,又为身处明处的陈雪峰、周辛担心。
邵飞枪口对准动静传来的方向,冷静而迅速地转动微光瞄准具。去年萧牧庭说与他和戚南绪的话悄然浮现在脑际——实战下的夜间狙击,没有哪个敌人会在头上顶着LED灯泡等你们瞄准,你们得去适应黑暗,以及黑暗里的紧张氛围。
邵飞无声地xi气,突然,瞄准具中暗光一闪,几乎无法被人的视线捕捉到,但对邵飞来讲,那短暂的一闪已经够了!
子弹上膛,金属擦过浓墨一般的黑,正中那人的心脏。
情势陡变,妄图发起突然袭击的一方阵脚大乱,四人bào露在狙击手的枪口下,邵飞与艾心默契地各开两枪,而后迅速离开藏身的大树,狙击枪换做突击步枪,在夜视仪的辅助下,对敌人进行jīng准点she。
黑暗里传来数声喊叫,十几人从树林中冲出来,陈雪峰与周辛,还有另外两名暗哨当机立断,子弹梭子般飞出,打进他们的手腕与膝盖。
邵飞仍未放松警惕,刚才他当了一回huáng雀,此时握着突击步枪,如猫一般绕到树林之外,寻找趁乱逃neng的鼠。
果然,有人在破路上疯狂奔逃,而另一人正躲在自以为安全的石板后,准备发she救援指示弹。
邵飞先解决了石板后的人,再一枪打向那逃命的人。
残酷的战场教会他决不能仁慈,这些人是来要他与兄弟们的命,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厂_F_的方向传来口哨声,他抹掉汗水望过去,知道艾心和陈雪峰已经料理掉其他人了。
艾心踢着一个还未咽气的武装分子道:“靠!居然是咱们隔壁邻居!”
邵飞瞳光微收,抿唇看着一地的死者和伤员。
从着装来看,这些人正是中国营附近那处据点的武装分子,这是他们第二次以实际行动yu置中国维和战士于死地。
邵飞想,大约也是最后一次了。
陀曼卡局势彻底失控之前,这支分裂武装曾经与平民一道冲击中国营,邵飞施技反扑,捣毁据点,却没有追击逃走的小部分武装分子。
一时间,后怕涌上心头,他不禁想,如果自己与艾心回来得晚一些,或者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异象,那么战友此时是不是已经负伤?运气再差一点,可能已经**
他甩了甩头,将不好的念头全赶了出去。艾心把藏着的吉普开回来,给另外两辆加好油。陈雪峰突然喊:“飞机,过来一下。”
邵飞闻声赶去:“怎么?”
“你看这个人。”陈雪峰蹲在地上,身边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尸体。他从男人脖子上取下一_geng能够放相片的项链,叹气道:“人心难测A。”
邵飞接过,眉头一蹙。照片里的黑人姑娘他再熟悉不过,拍照的时间应该在几年前,那姑娘比第一次在医疗分队里见面时年轻许多,穿着分裂武装的_yi_fu,笑得十分开怀。
上次出事之后,他还乐观地劝说自己——她只是离开医疗分队后被分裂武装利用了而已。然而事实却是,她很早以前就是分裂武装的一员,来医疗分队接受治疗是jīng心准备的骗局,她用开朗与乐观骗了所有人,甚至差一点就用她装出来的善良杀了那些救她的人。
邵飞将项链扔在地上,一脚踩碎。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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