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中旬的成都,一场秋雨之后,天就凉下来了。但对刚从雪域高原归来的战士来说,这天气绝对说不上冷。萧牧庭neng下军大_yi,洗过热水澡后,将脏掉的迷彩换成很久未穿的陆军常_fu,整理一番后离开招待所。
战区的副司令知道他带队回来,要与他见一面。
应酬归来已是shen夜,队员们住的楼层鸦雀无声,想必已经早早入睡。萧牧庭脚步放得极轻,行至自己_F_间前,却暗觉不对。
里面有人。
机关的招待所绝不可能遭贼,萧牧庭右手扶在门把上,片刻后抬起来,在门上敲了三下。
门里很快传来脚步声,谁在屋里显而易见。
萧牧庭往后退了一步,既略微_gan到惊讶,又觉得实在意料之中。
门开了,邵飞只穿一件衬_yi,_yi袖挽到手肘,双手*淋淋的,仔细一瞧,手指上还沾着一些来不及冲gān净的泡沫。
萧牧庭眼色一沉,邵飞立即道:“队长,您回来了。”
那语气不像以往那样欢neng,仿佛多了几许shen思熟虑,但并不让人觉得陌生。
萧牧庭点点头,不问也知道他在gān什么。
邵飞两手往身侧一甩,将水和泡沫揩在_yi_fu上,又道:“队长,我在洗_yi_fu。”
萧牧庭进屋,往里一看,自己换下来的迷彩果然不见了,遂轻出一口气,目光沉沉地看着邵飞:“你不用给我洗_yi_fu。”
当初让邵飞gān勤务兵的活儿是为了磨x子,大半年过去,邵飞早已不用靠被bī着洗_yi_fu磨x子,萧牧庭也很久没让他做这种事。他跟着萧牧庭,非但不像伺候首长的小兵,倒像被首长护着宠着的骄兵。
“您让我洗吧,现在还没回大营,我还是您的勤务兵。”邵飞有点激动,话语间不停将_yi袖挽得更高,好似这个一直重复的动作能缓解心头的不安,“您什么都不让我做,如果连_yi_fu也不让我洗了,明天回去之后,您是不是就要跟洛队说,说**”
邵飞撇下眼角,不再看萧牧庭,“说您不要我了?”
说最后几个字时,邵飞声音越来越小,之后悄悄抬起眼皮,瞄了萧牧庭一眼。
萧牧庭神色微变,没想到在他看穿邵飞的时候,邵飞也吃透了他的心思,知道他要将自己赶走,于是才在这个时候,匆匆忙忙跑来洗_yi_fu。
好像洗了_yi_fu就还是勤务兵,就还有待在他身边的理由。
邵飞是在总部联训时为猎鹰拿回“兵王”勋章的尖子兵,也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拼命堵截bào恐分子的优秀战士,这么一个骄傲的孩子,此时在他面前低着头,用一种近乎幼稚的方式求他不要赶走自己。
萧牧庭抿住唇角,又体会到心痛的滋味。
“把头抬起来。”他看着邵飞,沉声命令:“特种兵不要随随便便低头。”
“我没有随随便便。”
我只是找不到其他办法!
邵飞抬起头,眼神渴切:“队长,我想留在您身边,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跟您学习。您还没有教我如何卧底,您说过会慢慢教我的,您不能言而无信。”
看得出邵飞在努力控制情绪,但说到后面还是有些慌不择言。萧牧庭转身倒了杯凉水,想让他先冷静一下,杯子已经递出,又拿了回来,在里面兑了些热水,才重新递出:“_yi_fu还没洗完吧?先把水喝了,等会儿去把泡沫清gān净,洗好挂阳台上,回头咱们再聊聊。”
邵飞眼睛一亮,几口喝完水,快步钻进卫生间,唯恐再慢一步,萧牧庭就要拿过盆子自己洗。
萧牧庭靠在桌沿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显然是个棘手的困局,他想让邵飞回二中队,邵飞偏偏要留下来,还先发制人,拿过去承诺的事来将他的军。他身为少将,当然不是一个小兵想将一军,就能将一军的。邵飞在赌,赌他不忍心。
萧牧庭往卫生间瞧了一眼,不由得苦笑,这孩子要说单纯,心里其实藏着几分小心思,否则也不会有刚才的举动,但要说有心机,那也是扯淡。
没人会把“将真心捧到眼前”的举动看做有心机,萧牧庭更不会。
他本就苦恼如何与邵飞说不再担任他勤务兵的事,也早已预知邵飞会难过,会失望。在邵飞突然跑来洗_yi_fu之前,他就是不那么坚定的。现在邵飞来了,向他低头,态度那么软,就差没说“求您”,他如何狠得下心?
大约洗_yi_fu这件事也是邵飞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萧牧庭知道,邵飞的确聪明,在作战上天赋极高,但在讨好一个人上,邵飞大多数时候是笨拙的。想到邵飞在很多个晚上冥思苦想该怎么做,最后想到跑来洗_yi_fu,也许还因为有了主意而高兴,萧牧庭Xiong口的位置就软得一塌糊涂。
刚才让邵飞去接着把_yi_fu洗完,萧牧庭是想给双方一个冷静的时间。
邵飞需要按下那份冲动,他又何尝不需要。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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