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各队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邵飞偷偷摸摸跑去长剑的宿舍看了看,没瞧见戚南绪,也不知道这家伙的铺位在哪里,只听见几个兵旁若无人地骂戚南绪,怎么难听怎么说。
邵飞没有立场跑去给戚南绪出头,若这时跟对方理论上了,小戚往后在队里的处境恐怕更糟。自打入伍后,邵飞人缘一直不错,虽然也时常得瑟,当初在猎鹰选训营时还与艾心打过架,但彼此熟悉后很快冰释前嫌,从未像戚南绪一样被集体孤立过。诚然戚南绪的问题是自个儿作出来的,但邵飞还是瞧不上一帮大老爷们儿聚在一起骂队友,听了一会儿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却遇上没jīng打采的戚南绪。
戚南绪走得慢,晃晃悠悠的,双目无神,经过邵飞时都没注意到旁边有个大活人。邵飞略一叹气,连忙将人拉到自己跟前。戚南绪瞪着他看了2秒,这才声音沙哑地说:“哦,你A**”
“不是我还是谁?”邵飞在他背上推了一把:“走,去*场转转。”
“不去。”戚南绪甩开手:“我累,你一个人去。”
戚南绪越是颓,邵飞就越不能放他一个人待着,抓着他左手就往楼下拖。戚南绪力气更大,此时却没心思挣扎,硬是被邵飞连拖带拽拉到了过障训练场。
邵飞不擅长安慰人,本想和戚南绪冲一个来回,比一比谁翻越障碍物的速度更快,但戚南绪坐在矮墙上不乐意动,他实在劝不了,只好双手一撑,也坐了上去。
有时安慰并非是一席话,沉默的陪伴也有同样的效果。坐了好一阵,戚南绪忽然问:“飞机,我是不是不适He当特种兵?”
“谁说**”邵飞偏过头,看见戚南绪yīn影里的侧脸后顿了顿,语气尽量缓和:“你队长骂你了?”
戚南绪摇头。
邵飞自是不信,“他说你什么?”
“你别管。”戚南绪shenxi一口气:“你就告诉我——我是不是不适He当特种兵?”
站在朋友义气的角度,邵飞应该说:“放屁,你怎么不He适当特种兵?”
事实上,他差一点就这么说了。
但话到zhui边,前一日萧牧庭的话悄然浮现。邵飞蹙眉凝思,右手勾住戚南绪的肩,用力摇了摇:“个人qiáng大是好事,但特种兵不能太独。”
“所以你也认为我不适He当特种兵?”戚南绪的眼眶竟然红了,眼白上布着几缕红血丝,看上去倔qiáng又可怜。
“我不是这个意思。”邵飞一时不知该怎么表达,只恨自己不能像萧牧庭一样轻而易举化解一个人的烦闷。
戚南绪苦笑:“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们都是这个意思。觉得我当不好特种兵就直说呗,非要找些什么‘太独’、‘不懂配He’的蹩脚理由。虚伪不虚伪A,好像我要跟你们抢饭碗似的**”
这话明显是气话,邵飞越往后面听,心里越是无语。戚南绪这么大个人了,比他还年长半岁,小脾气耍起来却让人哭笑不得。
邵飞的成长环境杜绝了耍小脾气的可能,由是也不知道如何与一个耍小脾气的人相处。听戚南绪念经般地嘀咕半天,邵飞gān脆学着萧牧庭的样子,抬手揉了揉戚南绪的脑袋,拿腔拿势道:“乖,别再**”
“乖什么乖!”戚南绪突然从矮墙上跳下去,脸上带着怒意:“你摸我脑袋gān什么?”
邵飞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道你激动什么,我只是想安抚安抚你。
戚南绪喘了两声粗气,拍掉ku子上的灰,又不耐烦了:“我回去了。你以后别拍我脑袋,小心我揍你。”
邵飞翻着白眼想:不拍就不拍,你那脑袋还是谁专属的不成?
时间已不早,两人一块儿朝宿舍走,一路无话,临到上楼时,戚南绪才开口。声音很低,但邵飞听清楚了。
“飞机,今晚谢谢你。”
邵飞先愣后笑,情绪一上来,抬手又要拍戚南绪的头。这回戚南绪相当利落地躲开,蹙眉道:“跟你说了别摸我脑袋,这儿不是给你摸的!”
原来还真是谁专属的。邵飞忍俊不禁,踹了踹戚南绪的小tui肚:“不摸就不摸,回去吧,明天gān死你们。”
他故意说了“们”,戚南绪似乎不怎么习惯,怔了1秒才回击:“gān死你们还差不多!”
洛枫和萧牧庭刚从队员宿舍出来,洛枫说:“你听听,飞机又要gān死别人了。”
萧牧庭笑而不语,见邵飞转身朝寝室走来,才招了招手。
邵飞眼睛一亮,“队长!”
戚南绪听见这边的动静,回头看了看,zhui角往下一撇,发出一声没人听到的“哼”。
次日的比武有点风水轮流转的意思,猎鹰在前一日大出风头,这天的运气却不怎么好。上午的山林越野,一堵高墙挡着去路,邵飞身为组长,指挥得格外起劲,先蹲在墙边让队员们踩着自己肩膀上去,后倒挂在墙头拉最后几名战士。因为时间紧迫,大家都着急又xing_fen,拉人的动作过于粗鲁,邵飞保护最后一名队员越过高墙后,才发现自己小tui被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痛倒说不上,但ku脚全给血浸*了,必须停下来包扎。邵飞生怕耽误时间,让其他人先走,艾心不肯,背着他一阵狂奔。中途两人摔了一跤,伤口压在地上,痛得邵飞眼前一黑。这一项猎鹰成绩不佳,要命的是项目与项目之间没有休整时间,完成山林越野之后紧接着就是5公里奔袭,奔袭完了还不算,得去靶位上击落一定数量的显隐靶。
邵飞越跑越痛,全身冷汗淋漓,小tui虽然经过包扎,但纱布早就没一地儿gān处。艾心全程陪着他跑,怎么赶都赶不走,跑至靶位上时很多队员已经完成she击,艾心知道she击是邵飞的qiáng项,等了几秒不见升靶,怒气冲冲地吼:“怎么不升靶?”
一位教官道:“已经升过了。”
显隐靶,有显必有隐,有升必有降,邵飞来得太晚,错过了升靶的时间,此时已经无靶可打。
“*!”邵飞杵着步枪,吃力地站起来。队友赶来安慰,都说没事没事,she击又不止这一项,等会儿还有机会。
但人的状态很难说清,好的时候就像那句歌词所唱,“伸手就能摸到天”,坏的时候倒霉得难以想象,喝水都能给呛到背气。显隐靶之后,邵飞怎么都打不顺了,过去弹无虚发的400米狙击,这次10枪只打中一半;驾车she击也不行,心态急了,油门轰得太快,导致前几枪全部跑靶,后面想补救都补救不了。
临近中午,邵飞心理已经有点扛不住了,但毕竟是组长,说什么也不能在队友面前慌起来,只能假装冷静,挨个打气。
队员们也不傻,朝夕相处这么久,谁都看得出他心里烦。陈雪峰等x子较稳的队员还沉得住气,艾心和其他战士就不行了。组长就是军心,军心都乱了,组员只会更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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