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飞盯着那一双眼,看到了愤怒胜火,却又无力无奈的自己。
让他当勤务兵,他一万个不愿意。但让他离开猎鹰,他比死还难受。低下头的时候,他像吞了热炭一样难受,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萧牧庭恰到好处地伸出右手,朝他手臂借去一丝力,很快收回,扯出一个长辈般宽容的笑,此后再无更多动作。
回宿舍的路上,邵飞浑身发冷,冷汗如开了闸似的往外涌。
次日下午,猎鹰一月一次的例行会议上,洛枫正式任命萧牧庭为二中队队长。全场鼓掌,二中队的坐席却少了一人。
邵飞病了,此时正躺在医务室里输ye。
不是故意不给新队长面子,他有这个胆,却不敢视军队的纪律为无物。
事实上,他还是被萧牧庭亲自抱来医务室的。
前一天晚上,他怒急攻心,辗转难眠,后半夜发烧了也不知道。早上浑身酸软乏力,还硬撑着和战友一起晨训。5公里跑下来,他一脸煞白,zhui唇乌紫,又是哆嗦又是喘气。陈雪峰递给他一瓶水,他拧开刚喝一口就吐了。
艾心赶过来扶他,惊道:“我*!飞机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摇头,眼皮没jīng打采地耷着,卧蚕发黑,“我没事。”
部队里_gan冒发烧不是什么大病,艾心见他心情不好,一副一点就着的模样,斟酌片刻,试探着问:“要不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他甩来一记眼刀,“不用,上午还要练习。时间耽误不起,我以后**”说着一顿,神情痛苦又无助,像个委屈得快哭出来的孩子,“我以后当了那个人的勤务兵,可能就没办法跟大伙儿一起练习了。”
艾心跟着一酸,说不来宽慰的话,只好拍了拍他的肩。
早餐有包子、瘦r粥、jī蛋、牛*、八宝粥,邵飞食yu全无,就着咸菜喝了半碗八宝粥,一出食堂,又吐了。
胃里没什么东西,吐到最后,只剩酸水。
他热得难受,又觉得每个毛孔都散发出寒气。冷与热jiāo替折磨,他头痛钻心,tui脚发酸,走起路来跌跌撞撞,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队上几名前辈执意要送他去医务室,他死活不肯,背着JS05就往靶场冲,孰料眼睛发花,没看清砂石地上横出的一块砖头,被绊得踉跄倒地。
手掌破了,脸颊也被蹭出一道小口子。
冉林已经打算qiáng行将他扛去医院了,跑近却发现他急匆匆地抹了抹眼。
眼角是红的,睫毛是*的。
他坐在地上láng狈不堪地看着围拢来的队友,像一头落单的láng。
艾心将冉林拉到一旁,将邵飞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叹气道:“算了,由他去吧。”
靶场的几栋破旧楼_F_全是空架子,有的地方连天花板也没有,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楼梯,人若要去顶楼,得手脚并用,爬一条类似水管的生锈铁梯。
邵飞爬至一半时就已经摇摇yu坠,天旋地转,在半空歇了一阵才继续向上爬。
来到熟悉的楼顶,他跪在击发位前架枪,推入弹匣时却陡生悲凉,鼻腔一酸,shen呼xi好几次,才将涌上来的泪水压下去。
他趴在地上,泛红的右眼透过光学瞄准具看着远方的目标。
耳鸣,眼花,_gan知不到风力风向,做不出准确的修正。胡乱开了一枪,子弹擦着目标飞入苍翠的山林。
他紧咬着牙,再she。
弹匣里的子弹很快耗尽,右肩痛得锥心,耳鸣更加厉害,头沉重得抬不起,却慌忙取出弹匣,换上新的,生怕làng费一分一秒。
他没有注意到,萧牧庭又来了,还是一身与特战部队格格不入的军礼_fu,走起路来身姿威严又挺拔。
萧牧庭看了一会儿,帽檐下的眉微拧起来。
邵飞又打了几枪,声势惊人,却没有一次打中目标。
萧牧庭心中已经有了数。
看似闲散的少将走去艾心身边,踢了踢对方的脚脖子。
艾心立即撑起身子,“首长!”
萧牧庭问:“邵飞是不是生病了?”
“您怎么知道?”
“生病怎么不去医务室?”萧牧庭抬头看了看邵飞所在的破楼,“还来这儿胡闹?”
艾心心里七上八下,“邵飞说他没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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