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泉眼角轻轻一垂,转身看了秦徐一眼,无奈地叹气,离开前拍着柯扬的肩,沉声说:“你不该告诉他,韩孟不会想在这里看到他,更不会_gan激你。他来了对谁都没有帮助,你这么做,只会害了一个军人。柯扬,韩孟带你拍这部片子,你很努力很认真,看你的身手,观众也许真的会把你当做一名战士。但是我很遗憾,你_geng本不懂军人,你不明白他们身上的担子和他们必须遵守的军纪!”
“我**”柯扬几乎被说懵,怔怔地站在原地,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而秦徐脑子嗡嗡乱响,身子有种失重的_gan觉,tui脚像被抽gān了力量,右手用力撑在墙壁上才不至于摔倒。
谢泉刚才的那番话,是说给他听的。
柯扬只是一名演员,没有义务因为一部戏就站在军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但他不是。
他是现役军人,他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他的父辈皆在军中,他的同辈大多也在军中,最出色的几位甚至已经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真正战士。
柯扬不懂的事,他懂!
柯扬不知道的军纪,他知道!
但是他gān了什么?
目无纪律,私自离队,不顾连队荣誉,甚至向领导撒谎。
他脚步有些踉跄,扶着墙壁往重症监护室挪。柯扬赶过来扶他,他轻轻摆了摆手,嗓音沙哑道:“我没事。”
可他有事,怎么可能没事?
如果违纪能让韩孟醒过来,他违一百次都甘愿。
但是正如谢泉所说,他来了对谁都没有帮助。
残忍的现实从来不会因为自以为是的làng漫而改变,他不顾一切赶来,似乎连自己都_gan动了,但韩孟仍旧躺在那里,没有neng离生命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他的冲动唤不醒韩孟,只会自断前途,并祸及连队。
一想起许连将“借地”文件jiāo给他时眼中的期许,他就难受得喘不过气。
一想到刚才祁排在电话里松一口气的语气,他重重垂着Xiong口,下唇几乎被咬破。
可最令他痛苦的是——自己竟然丝毫后悔的心情都没有。
明知错得离谱,但如果还有一次选择机会,他仍然会飞来乌鲁木齐,将所有人的期望抛在身后**
因为韩孟生死未卜,他只想守着韩孟——尽管这种行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病_F_外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也有不少身着迷彩、浑身是汗的军人。
新疆情况特殊,这里又是战区直属的医院,外科病_F_住的几乎全是受伤的军人与警察。他们来自五湖四海,绝大多数并非新疆本地人,父M_、Q儿生活在其他省份,只知道他们在新疆当兵,不知他们每一次执行任务都可能与死神打jiāo道,甚至不知道他们正躺在医院,有的已经残疾,有的还躺在手术室顽qiáng地想活下来。照顾、陪伴着他们的是比兄弟还亲的战友,很多人彻夜守候,连_yi_fu都来不及换,连脸也来不及洗**
秦徐茫然地看着这些人,Xiong腔似乎被打入了大量没有氧气的气体,挤得心脏近乎碎裂。
他双手抱着头,两眼酸*,却没有眼泪。
韩孟一直没有醒来,重症监护室的门紧紧关闭,医生与护士Jin_qu了又出来,没有任何人带来一条好消息。
秦徐将戒指取下来,牢牢握在手中。
在这条走廊里,他是最不该出现的人。
病chuáng上的是用血ròu之躯守护一方安宁的战士,照顾他们的是同样英勇的铁汉。韩孟不是战士,拍戏受的伤也当不起任何军功。但是韩孟起码是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纪念一位同边疆战士一样伟大的特种兵。
柯扬,谢泉**部分剧组成员守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只有他是多余的。
他的背包里装着本应穿在身上的军装,此时他应该作为警卫连的士兵,站岗巡逻,或是作为次年就将参加战区比武的战士,刻苦训练。
他绝不该出现在这里。
一名浑身是血的军人被匆匆推进手术室,其后的小兵在门外嚎啕大哭。
他的目光落在小兵的肩章上,那是一名和他一样的二年兵。
同为军人,也许还是同龄人,小兵身在反恐前线出生入死,而他受着家庭的庇护在机关部队等待升迁,却不知好歹,gān出了neng下军装的混账事!
他捂住脸,脑子空空如也。
天黑了,手机在_yi兜里_Zhen_D。
是祁飞。
他不敢接,却又不得不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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