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曲海遥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放空了大概有至少三分钟的时间。昨天的一幕幕在他脑子里慢慢浮现出来,他想起了自己是怎么离开洗手间的。容意好像是打了电话通知了自己的助理贾俊,让他出去找曲海遥公司的人把曲海遥拎出去。容意甚至安排了他们走隐秘的安全门,叮嘱他们别被人拍到了。
曲海遥呆愣着,迟钝的大脑在这个白天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当时怎么没把自己溺死在马桶里呢?
好吧,大概是因为容意当时正看着他吧。
曲海遥连以头抢地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处于僵死的状态边缘。他心想昨晚很可能是自己人生当中最丢脸的一晚了,就算现在跳下楼去在大街上luǒ奔都没有昨晚丢脸——那是在容意的面前A!我都对四金影帝说了些什么A!影帝你怎么没把我溺死在马桶里A!我这么丢脸的玩意儿你还让我活着gān嘛呀!
太丢脸了**我现在把自己闷死在枕头里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曲海遥的手机不断闪烁着呼xi灯,他撑着酸痛的body去拿手机,上面满是消息提示,还有一堆未接电话,都是公司打来的。他刚想回过电话去,_F_间外面就传来了响动。
_F_门砰地一声被打开,邹斌凶神恶煞般站在门口朝他咆哮:“几点了还在睡!叫你去公司你就装死,你以为装死就没事了吗!”
昨晚的宿醉加上倒时差,曲海遥现在被邹斌吵得头痛yu裂。他挣扎着从chuáng上爬起来穿_yi_fu,一言不发。他知道无论是邹斌还是公司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的,他把刘家仁彻底得罪了,等待着他的会是怎样的局面,曲海遥心里大概有个数。
一路上邹斌没和他说一个字,脸色一直很难看。从昨天到现在除了一顿飞机餐之外曲海遥什么都没吃,现在胃里不太舒_fu,脑子却异常的情形。
其实昨晚的曲海遥并非完全没有意识,喝醉了的人思维通常是断片的,听一段漏一段。但他还是听到了不少,记得不少,他记得自己对容意说过什么丢人现眼的话,也隐隐约约记得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容意的声音和刘家仁的声音在你来我往的jiāo锋。他记得刘家仁说要毁了自己的前程,也记得容意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曲海遥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对容意的观_gan,这个人曾经是自己触不可及的业界大神,却以这样荒谬的形式和自己被捆绑到一起,要说曲海遥一点不怨、不甘,那肯定不可能。
无论怎么说,如果不是容意,自己都不可能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但_ganx上再对容意有着千般万般的怨怒,理x上曲海遥也还是明白容意也同样什么都没做错。他和自己一样是权力的牺牲品,是规则的受害者。要说自己是无辜的,那容意有何错之有呢?
恨他,对不起自己的理智;不恨他,对不起自己的心。一向没心没肺的曲海遥在容意这个自己甚至都不熟悉的人身上,获得了完全茫然无措的_gan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情绪来想到这个人。在经历了昨天那个光怪陆离的晚上之后,曲海遥知道自己明明应该想方设法向容意道谢,可他一点都不想这么做。
他也无法判断在和刘家仁针锋相对的时候,容意是真的对自己另眼相看,还是在刘家仁的面前容意绝不会允许自己落於下风。但是对曲海遥自己而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他抬眼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脸色铁青的邹斌,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难道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吗?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的。
***
***
***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天大了不起A!A?你是拿了影帝视帝了还是演了收视率破3的大男主剧了A!A?”
马子凡拍着桌子大骂,脸膛Zhang得紫红,样子相当可怖,曲海遥真担心他会不会随手就丢个镇纸甩个字典往自己这边砸过来,好在还没有。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捅了什么篓子了?得罪乐帆的老总,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A!不光我不敢得罪,我们老板都不敢得罪!你真是不得了了A!邹斌我叫你去看着他你是去吃闲饭的A!A?”
一大早的连着被两个人吼,而且第一个吼自己的人正在被第二个吼自己的人吼,这日子过得真像绕口令。曲海遥被吵得头疼,胃里也又空又凉,马子凡见到他这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更是来气。
曲海遥倒是有些疑惑了,马子凡不是没对不听话的艺人动过手,而且还是小姑娘,自己这已经是板上钉钉被雪藏的命了,居然还没有经受到皮r之苦,是因为受到了幸运nv神的眷顾吗?
“拍完杂志你就别gān活了,在公司打杂吧,没人敢用你,听清楚了吗!没人敢用你!!”马子凡说着说着音T又上来了,“圈子里最注重名声,谁他_M愿意用一个出尔反尔、敢放金主鸽子、敢打金主脸的白眼儿lángA!人家捧你是看得起你,你他_M给脸不要脸!”
饶是脑子昏沉,曲海遥也被马子凡露骨的话激起了火,可他脑子里仍然保留的一丝丝理智让他暂时压住了这把火,没让它炸开。
“杂志?什么杂志?”
“《MENU》!”马子凡顿了一下之后大吼一声,好像他跟这本男刊之冠有什么shen仇大恨一样。“刚收到通知!他们要你去拍一档十年特刊的专题!要不是你要拍杂志,我他_M现在就撕烂你这张哔脸!”
曲海遥张着zhui巴,表情十足呆。
我要拍《MENU》?这是什么情况?曲海遥回忆起了昨天十年庆上的种种,除了刘家仁和容意之外他好像对别的什么人和事印象都很模糊。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记起了昨天下午在陈列馆里,跟刘家仁摊牌之后曲海遥和《MENU》的一位策划聊了几句。那位策划名字叫齐星,当时齐星只看到了曲海遥的背影,把他错认成了容意上前聊天,谁知道认错人了。
不过聊了几句之后齐星对他印象不错,还和他提到容意也会参加这次庆典,而且他们已经定好让容意参与这次《MENU》十周年特刊当中的一个拍摄企划。齐星闲聊般谈起他们正在愁拍什么主题,虽然确定了古典元素,但主题本身却没有敲定。
当时的曲海遥是什么反应呢?现在想想也是好笑。那时的曲海遥因为已经料定自己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了,gān脆就是一副胆大包天的样子,也没了平日里觉得格格不入的*手*脚。他和齐星侃侃而谈,还嫌弃了《MENU》拍十年刊就非要把格局限制在十年里的眼力见。
“为什么非要把‘十’做实数呢?做虚数不也行嘛,只要拍出变革_gan就好A。比如拍个传统中国风和摩登中国风的碰撞之类的,多酷炫大气上档次!”
现在曲海遥自己想起来,是不是酷炫大气上档次他不知道,但自己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MENU》的策划面前大放厥词。但是现在《MENU》居然找自己来拍摄,那应该**至少是没生气的意思吧?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邹斌还在里面,曲海遥关上门,还能听到马子凡扯着嗓子骂曲海遥、顺带着骂几句邹斌的声音。以前曲海遥也听过马子凡在办公室里骂员工,他还问过林琦马子凡是不是故意把办公室做成不隔音的,这样他在里面骂人,外面的人还能杀jī儆猴般得到震慑。
现在自己成为了那只被宰的jī,曲海遥就一点也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他觉得自己的事业就像是《鬼子来了》里被砍掉的那颗头,被斩断示众之后还骨碌碌地滚着,人们用惊恐又麻木的眼神互相望,回去之后压低声音悄悄谈论:他是为什么死了?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