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有为的影帝和人帅多金的总裁,这俩人突然爆出结婚的消息,还是隐婚,还隐了四年。下huáng口小儿上至七旬老人,估计没人不知道这件事。如此惊天大瓜足够大家津津乐道到年底,即便现在立夏还不到。
江雨扬无心关注网上对此事的态度和评论,一颗心早早就飞到医院,但人还在家里踌躇不前。
没别的,他怕见到贺鹏程的父母,怕自己不够好,怕他们不喜欢自己。
通常,老板和明星的关系都是从包养、各取所需开始的,江雨扬虽免了俗,但别人的看法却做不到。当然若真是别人,江雨扬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他们是贺鹏程的父母,是他应该尊敬孝顺的人。
时针转到3,江雨扬终于按捺不住担心说服自己出门了,全副武装、步履匆匆,像个贼一样。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回去休息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江雨扬进了医院,在ICU门口和蒋兰心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蒋兰心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看到江雨扬,表情很惊讶。
两人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地上投下他们的影子。
江雨扬低声开口,“对不起……伯母,我昨天没跟您说实话。”
蒋兰心一针见血,“是鹏程不让你说的。”
“不是。”江雨扬立刻反驳,“是……我们俩商量的结果。”
可惜啊,江雨扬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说谎,尤其是在长辈面前:眼神躲闪,手不停的抠衣角。
蒋兰心看在眼里,没戳破,轻松道:“没关系。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无论怎样我和他爸爸都不会gān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已经做好心里准备的江雨扬呆呆的看着蒋兰心,像个上课没听懂老师讲什么的孩子,迷茫、惊讶、可爱。
蒋兰心笑笑,无声的点头: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江雨扬心里塞成一团,“谢谢……伯母。”
听出他话中的不自在,蒋兰心继续道:“不习惯改口可以先不改,叫伯母也挺好的。”
和那些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豪门母亲来说,蒋兰心可谓一股清流,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伯母您要不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江雨扬看见她眼里的疲态,关心道。
“回去我也睡不着,在哪都一样。”
江雨扬想了想,又道:“那您吃饭了吗?我去买点粥。”
蒋兰心问他,“你吃了吗?”
“没有。”江雨扬摇了摇头,“我没胃口。”
“我也一样。”蒋兰心望着江雨扬的眼睛,爱怜道:“眼睛都哭肿了。”
能让一个七尺男儿无所顾忌的失声痛哭,同样年轻过的蒋兰心自然明白这代表什么。
这孩子对鹏程用情不浅。
江雨扬想起在长辈面前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抿抿嘴,露出了两只酒窝。
“鹏程也有酒窝。”
江雨扬微愣后点头,“但他不爱笑。”
所以很少能看到他的酒窝。
“小时候还是挺爱笑的,自从开始接管公司后就越来越不爱笑了。”蒋兰心回忆起从前,感慨道:“责任成就了他,也改变了他。”
江雨扬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垂目不语。
好想看看他爱笑时的样子。
一定很迷人。
ICU里的病人不允许探视,家属在外面待多久都没用。贺家用权利阻止了所有想打探消息的媒体,所以外界只知道贺鹏程出车祸了、住在哪家医院,其余一概不知。
但江雨扬不同,他是艺人,本就生活在聚光灯下。现在又被爆出结婚的消息,更成了娱记竞相追逐的对象。
怕自己连累到他们,江雨扬在天蒙蒙亮时离开了医院。临走时,江雨扬又隔着电子屏看了眼贺鹏程,依旧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只有上下起伏的心电图昭示着主人还活着。
快点醒过来吧,我什么都依你。
蒋兰心望着江雨扬依依不舍的眼神,“你住的地方还安全吗?要不然搬到老宅去住,那里绝对不会有记者去蹲点。”
现在搬进去倒也明正言顺,可是想到马上又得搬出来……江雨扬摇摇头,婉拒,“不用了伯母,我住的地方也没有记者,治安很严,他们也不知道我住在那儿。”
话不能说太满,否则必打脸。
江雨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当看到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的别墅时……想跑已经晚了。
江雨扬被媒体团团围住,身边一个帮他的人也没有,全是在bī问,都恨不得将话筒塞进他嘴里。
“请问您结婚的消息是真的吗?”
“贺鹏程现在的具体情况能否透露一下。”
“……”
这是从江雨扬出道到现在第一次经历舆论风bào,他深吸了口气,“该说的、能说的,我都在微博上说了,余外无可奉告。”
“有人说贺鹏程和你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对此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你能这么火,贺鹏程有没有帮过你。”
记者可不打算就此作罢,提的问题也越来越刁钻。
听到这,江雨扬拼命的抠着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才勉qiáng没有失态。
为什么大家都把他们的关系想的那么不堪。
“不是。”江雨扬郑重其事的解释,“我们是合法的,我们已经结婚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公开,你不知道粉丝们都很关心你吗?”
从贺鹏程出车祸到现在江雨扬滴水未进,脸色苍白,嘴唇gān裂,眼睛还肿着,衣服也没换。如此可怜无助的模样,竟换不到一丝同情。记者们一门心思只想着自己的“独家爆料”、“特大新闻”。
“不公开当然是因为你们这些死咬不放的记者。”蒋兰心不放心江雨扬一个人回来,所以一直跟在后面,看他被记者层层包围,终于下了车,挤进人群,站在江雨扬的身旁。
江雨扬闻声扭头,刚要叫“伯母”,但一想现在的情况,赶忙又闭上嘴,满眼担心,无声地望着对方。
蒋兰心投给他一个没事的眼神,转头直视着镜头和记者,张嘴开怼,“有没有点职业素养。看不出来他现在状态很差需要休息么?!”
对内蒋兰心是个居家贤良的妻子和母亲,对外,绝对是说一不二的铁娘子,一举一动都带着威势。
原本来势汹汹的记者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愿意当出头鸟。
但总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憨憨。
“您儿子和江雨扬隐婚四年,这事您知道吗?”
蒋兰心不答反问,“你说呢?”
初出茅庐的小记者被旁边的好心同行扯了下,立刻心领神会的低下头,没敢再问。
蒋兰心转头冲江雨扬道:“进屋收拾衣服,跟我回老宅。”
江雨扬挣扎了片刻,快步进了别墅。神奇的是,这些记者竟然没拦着。眼巴巴的瞅着到嘴的鸭子……飞了。
蒋兰心是个即便独自落泪到天明,人前也要云淡风轻的酷girl。为了掩藏自己同样红肿的眼睛,她戴了副墨镜,连口红都是下车前一秒抹的。
现在的她抱肩站在原地,一副我能打十个的女qiáng人姿态,仨字:不敢惹。
江雨扬心急如焚、手慢脚乱的胡乱收拾了一皮箱衣服,急急忙忙从别墅里跑出来,生怕记者伤到伯母。
结果对方毫发无损,倒是那些记者……全怂成鹌鹑。
江雨扬松了口气,快步走到蒋兰心跟前,“我收拾好了。”
蒋兰心放松身体,笑的很温柔,“那就走吧。”
一旁跟着的司机忙接过江雨扬手里的皮箱,江雨扬乖乖跟在他后面,临上车时,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
只听蒋兰心用稀松平常的语气道:“我儿媳妇我带回老宅了,有胆你们就去那里堵他。”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险些又要冒出来,江雨扬猛地吸吸鼻子,赶紧钻进车里,
蒋兰心也紧随其后,两人坐在后座。车子绝尘而去,将黑压压的记者们甩在后面,呼他们一脸汽车尾气。
车里,气氛沉默。
江雨扬不停的抠着衣角,局促不安,好久后,歉意道:“对不起伯母,跟您添麻烦了。”
蒋兰心摘下墨镜,笑道:“一家人,以后对不起和谢谢少说。”
江雨扬心里感动,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着车子的缓缓驶进,一幢古朴庄重的宅子出现在江雨扬的视线里,和电视上看到的那种一模一样。
“怎么样?”蒋兰心见江雨扬一直盯着外面看,忍不住问。
江雨扬收回视线,扭头看蒋兰心,“这是他长大的地方?”
望着那双兴奋幸福的眼睛,蒋兰心心里一软,点了点头,“贺家三代全住在里这长在这里,也包括鹏程。”
司机向右打了把轮,车子进了大门。中间是车道,两旁是草坪,正中央还有一个大喷泉。
“那个喷泉,”蒋兰心抬手指,“鹏程没少在里面洗过澡,他小时候特别爱玩水。”
“右边的草坪上原本有个游泳池,有一次鹏程掉进去了,我就让人填了。”
江雨扬一边听,脑海里一边临摹出当时的情景,脸上挂着笑。
与别墅的新中式装修风格比,老宅可以用古色古香来形容了,犄角旮旯都透着一股子深沉和高雅。而贺家就如同这古宅一样:饱经风霜、无坚不摧,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和排他。
江雨扬局促的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蒋兰心扭头看他,“别紧张,把这当自己的家就好了。”
江雨扬点点头,换上拖鞋,缓步走了进去。
“这是常姨,”蒋兰心给江雨扬介绍,“做饭特别好吃,一会尝尝。”
“嗯。”
“我把客房收拾好了,先上去休息一会。”常姨没找到合适的称呼,只能这么说话。
“收拾客房gān嘛。”蒋兰心理所当然道:“夫妻之间哪有分房睡的。”
常姨听到这话,立马道:“是我糊涂了!”
于是,江雨扬拖着皮箱,轻轻地打开了贺鹏程的房门。即便知道里面没人,但在听到开门声的瞬间,江雨扬还是没出息的抖了抖手。
房间gān净整洁,风格沉稳,很像不苟言笑的贺鹏程。但江雨扬还是看出了生活的气息。
比如,chuáng头柜上倒扣的财经类书籍;茶几上开封的香烟和放在上面的打火机;另一个chuáng头柜上没有自己的全家福……
眼前的一切让江雨扬生出一种错觉:对方只是出门上班去了,晚上还会回来。
会放松的倚在沙发上抽一根烟;会在临睡前翻一翻看到一半的书。
即便这一切都没有自己,江雨扬也宁愿相信这才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蒋兰心:我是个酷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