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事儿处理不完,停药的决定最终还是通过了,江帆和杜君棠送走了肖男,又回到了狭窄的临时办公室。
平素里机制就没捋顺过,到了紧要关头,个个手忙脚乱。单位里没专设公关部,上级主管部门就派了一帮宣传的人商量对策。几个高层联系了杜远衡,看那样,似乎有聘请公关公司的意思,反正杜家也不差钱。不过,这些想法基本没有和杜君棠jiāo换过意见。
事实上,真正和杜君棠保持沟通的高层并不多,他们有意无意地避着他,或许是因为杜远衡还没有放话,没个准信儿,他们也不知如何对待这个捅了娄子的、半算半不算的杜家人。
这份冷落的安静反倒更让人觉得诡异。
杜君棠的工作手机没停过,催命一般地叫,打过来问什么的都有。江帆顶了助理的活,帮他筛选。杜君棠在bī仄的空间里,捏着纸杯,烟瘾犯了。
江帆默不作声地走到门外,给他放风。他猜想杜君棠正需要独处的空间。
老医院的装修很显旧了,不像那些新盖起的楼,修得宽敞漂亮。江帆倚在门边,暗暗地生出和从前某刻极类似的疑问,烟有没有那么好抽。他不是没有抽过,只是到现在,他也没有染上过瘾。
江帆静静地站在那里,脑子里想的是,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杜君棠的*尖tian过烟的滤zhui。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愿意抽,能够短暂地缓解焦躁也好。生活太苦了。
他抬起眼,墙皮、门上的铁皮偶有一处剥落,显得眼中的一切都很破败。这里的色T又冷又令人不安。他心中忽然升起一gu穿越时间的悲悯_gan。
他不知道这里来过多少人,又离开了多少人,他们来了又走,或许再也不会来。
墙边,安全通道的指示灯闪着绿光,酒jīng味儿途径而过的是一扇扇紧闭的门,安静的楼道里,抬眼就能看到高悬的电子显示屏上扎眼的红,显示时间18:52。楼道尽头蹲着一个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的妇nv。
江帆难过地想,这里好冷。
他为杜君棠挂掉了两个假意关心的同行的电话。身后那扇门里传来动静,熟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江帆走Jin_qu,杜君棠正在灭烟头,这儿没有烟灰缸,杜君棠把那点红光拧灭在脚边的瓷砖地上,末了还用鞋跟踩了下,瞧着很不修边幅。江帆好久没见过这么痞气的杜君棠,那人拉松了领带,连衬衫领口都开了两粒扣子,浑身上下透着gu诡异的x_gan。
杜君棠抬头,一双眼睛就去找江帆。
江帆看到了,一眼看到了。body有一刹僵硬,很清晰的反应迟钝,他的大脑后知后觉地向他汇报那种_gan觉。
他看到了杜君棠眼里的疲惫,这是显露在外的——更多的是他隐约体会到的。那些情绪复杂到他很难在杜君棠的注视下对它们加以分析。
杜君棠的脚边散着三个短短的烟头,他坐在一把旧椅子上,_yi领发皱,眼睛里有血丝。
在那张乱七八糟的办公桌后,他不太端正地倚着,像累得什么也顾不上,看过来的眼神是烫的,似乎还带一点欣慰又心酸的笑意,他就那么看着江帆。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杜君棠。
一整天,杜君棠在处理状况时都果决清醒、神采奕奕。
那个扬起下巴,不通人情,又倔又淡漠的杜君棠,永远不会被打败。那个人到处都是棱角,层层围墙,摸不到rou_ruan。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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