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甄办理出院的那天下着小雪。路俊丞陪在他身边,悠游自在,一身宝蓝色西装,随便几句话就能逗得小护士面红耳*。手续办得倒也是痛快,两人等了没十分钟韩晨曦就打电话来说安排好的车已经到了,一切都顺利又顺理成章。
“就是这样的雪,可能以后看不到几次了吧。”
路俊丞提着楚甄的行李箱,两个人并排走下医院住院处的台阶,纷纷扬扬细碎的雪粒落在路俊丞尖翘的鼻尖上。楚甄闻声看向身侧笑意吟吟的路俊丞,雪光洇得他侧脸恍若谪仙,好像随时会羽化不见一般。
两人的爱情或许也是如此,光辉而温柔,轻飘而无依。
“五月的时候你陪我回家吧。”
楚甄说着,垂下的左手轻轻握了握路俊丞的手:“我家院子里种着桃树,五月正是花开的时候。”路俊丞偏脸看着楚甄,*头tian了tianzhui角的雪粒笑着点头,这时楚甄又攥了攥他冰凉的手:“其实看什么都行,我只是想带你去我的故乡。”
故乡,其实爱的人才是永恒故乡。
路俊丞口袋里的手机突然_Zhen_D起来,不知怎的,一gu浓重的不详预_gan如墨水般在楚甄心口洇开。路俊丞的动作滞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掏出来,雪粒在屏幕上化成一颗一颗的水点。还是韩晨曦的电话,可这次的nei容却如同丧钟:“万鎏已经到医院了,头儿。”
——这样的雪,果真是看不到几次了。
万鎏的办公室装潢异常简洁,四壁皆白,灰色办公桌上摆着一盆乍眼的多r,这显然是韩善的恶趣味。路俊丞和楚甄坐在桌子对面,万鎏身后站着一直跟着他的贴身保镖。他的金丝眼镜反着光,衬着外面还没下完次第飘零的雪花有些令人胆寒。
“打扰别人谈恋爱是我的不对。”万鎏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笑笑:“但是有些事不得不说,毕竟是和我生死攸关的事。”他的双眼漆黑如棺木,将含笑的目光从路俊丞身上移到楚甄脸上:“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自己比我们都有数。”
楚甄如常习惯x的微微皱眉:“那天您来医院找我,其实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万鎏还是笑着,像是完全不在意楚甄说了什么,其实有些人一贯不在意别人的回应:“坦诚一点,现在进行到哪里了?”
楚甄唇色微微泛白:“但凡我做过对不起万家的事,说句实话,你们现在都不会这样风平làng静。”
路俊丞一瞬不瞬的盯着万鎏,两人的笑意如此相似,甚至重叠:“他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敢说他从来没有暗地里动手脚。”万鎏又推了推眼镜:“这也是我把你们两个一起找来的原因。或许你们知道一个成语,叫做沆瀣一气。”
像是有雪飘进了窗,砭骨寒意倏忽从脚底直冲头顶。路俊丞的表情渐渐凝滞:“我从二十岁开始,再有一年,我就来万氏十年了。”
万鎏同样一瞬不瞬的盯着路俊丞:“我认识你快十年,你没有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也是第一次这个样子。”
路俊丞为了隐藏发抖的zhui唇而抿起了zhui——他面对任何人都稳*胜券的模样,面对仇家寻仇时毫不惊慌的模样,面对自己受伤流血时毫不在意的模样。楚甄的眼前jiāo错而过的全都是路俊丞胜券在握的面容,他从未慌张,从未恐惧,甚至从未流露过一丝多余的情绪,而此时的路俊丞是他第一次见。或许是因为他太了解万鎏,他知道今天必然是一场劫难。
“你如何证明楚甄的清白呢?”
万鎏第三次推了眼镜,薄唇血红,似藏着无数血雨腥风:“如果你可以证明,我不但放你们走,还会给你们一笔钱做抚恤。”
楚甄看着万鎏:“如果您非要说我有罪,您也应该拿出证据。”
万鎏笑了:“邱玥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证据吗?邱先生?”说完他便又眯起眼睛笑了:“你改头换面来到万氏,是为了追求我们路老板吗?”楚甄闭了闭眼睛:“难道有D_D是罪吗,为了保护他而改变自己的身份也是罪吗?”
他_gan觉有一只冰凉而颤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手,隔着一道视线,这好像就是他唯一的力量来源。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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