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起,最后一个科目的卷子被收了上去。当四周同时响起猛烈的庆祝考试结束的庆典之时,林储默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学期又是结束了,这才随着人流往宿舍楼走。
“学霸,走了记得关门关窗!我们就先撤了A。”蔺冲和隔壁认识的人约了网吧捣事,匆匆忙忙收了东西就走。宿舍里只剩了他一个,林储默这才开始不紧不慢地收拾他自己的东西。他留在学校的东西不多,要带回去的就更少。
学生总是在放假的时候最积极,才一会儿学校里的人就没了个踪影。整个学校空空dàngdàng,只有扫dàng过光秃枝gān的风。
高二年段需要提前一周回校开学,说是为了开年的会考做最后的准备。林储默换了份零工,在他家附近的一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做兼职。和一个阿姨搭伙,配He着上早晚班。
放假反而比上课来得无聊,整个人一下就松懈了,没有非做不可的事,也没有什么想见的人。家里大多时候都很安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空间。林储默除了上班的时间大多会去市里的自习室呆着。这么一段时间过来,倒是鲜少有说话的机会。
林储默一直认为其实说话这回事儿也不是必须的,没什么好说,也没什么能说。
要不是每天晚上林楚还能和他打电话唠嗑几句,林储默觉得自己怕是自己的说话能力都要往后倒退,重新回到人类最原始的状态。
不过这个唯一的能让他能够稍微温故人类伟大语言艺术的人最近没怎么打电话来,说是要准备资质水平测试——说白了就是入学资格测试,林储默听他声儿就不大对,估计给累到了,还没说几句话就睡死了过去。
而林储默通常是听着他均匀的呼xi声却没办法入睡——家里安静的时候像一滩死水,而真正吵闹起的时候又足够让人烦躁。
年关将至,他爸在外头欠的那些债务人也终于是安耐不住找上门来。他_M那边也是不甘示弱,牌友常常上门以话痨家常为由清个债务。
两拨人,今天倒终于是碰着了。不过讨债的人还没吵起来,他爸_M互相骂街的仗势倒总是能震慑住这些人。林储默习以为常,除去无法伴随好心情入睡这原因外,D个耳机qiáng迫自己一番倒也能睡。
虽然梦境混乱,脑袋混沌至极、一段睡眠还总是要分个几段,但总归说还是能睡,这倒是让他有所安慰。
“你当年那单生意也有我的一份,你怎么不想想你欠了我多少!和你欠我的那些比,我在外边出的这些手笔能有多少!”林储默不知道睡了多久,却依旧能听到他_M的声儿。他又重新把掉了的耳机D上,这才发现手机早就因为零电量关机,只好起来给它ca了个充电口。
“nv人能懂什么?除了赌牌打扮,你还能懂什么?”
“晦气。”
林储默觉得有人从门外开门进来,视线里闯入刺眼的光线,急忙窝回被窝躺下。
“你去储默_F_间里做什么?你这个没出息的,连孩子的钱都要拿!”
“你闭zhui!还不是用来补你挖的那些dòng!”黑暗中只听见拉开抽屉的声音,然后是打开翻开钱包扣的悉疏声响——林储默大概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爸现在的一tao动作。
打开抽屉——翻开钱包——拿走钱——走到门口又觉得不太对,还能再放几张钞回去。不知道是因为怕扰了自己美梦还是怕正好给自己碰见,他爸这般动作总是行云流水,轻悄至极,就像之前几次一样熟悉。
有时候钱能是个好东西,如果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更是好东西。林储默已经数不清自己故意留了多少次天上的馅饼给他们——而无一例外的是,只要有了这笔钱,不论他们吵得多凶终可抵怒意。两个人对半分款,过倒也算和谐,补了最紧急的那个窟窿,倒也可以揣着剩下的再玩个几回。
林储默有点想笑,不过还是憋着没有发作。毕竟这法子还是他无意间发现的,起初是无意,而后发觉这倒不失为最为快捷的暂缓法子——能解燃眉之急,也就随它去了。他这么想,接到林楚电话的时候倒是也弄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再睡过去。
“我今个去考试了,没过!”电话那头的人虽是这么说,说话的语气依旧盎然。
“嗯?没过你怎么还这么开心?”林储默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四点多,离上工时间还早。
“但我入了备选的名单——就是他们能让我先Jin_qu,再经过一次评测,不行再让我参加下半年的那场。”林楚才从考场出来,他_M电话没打通,转而打了林储默电话:“我真没想到还能给我碰上,本来我是要参加下半年那场的,结果老爷子让我先去试试,要是太不行就早点放,别瞎耗时间。”
“他这是故意激我!那我就更要去了,免得真像是要落跑的。”
“嗯**”林储默答应道,透过电话都能_gan受到林楚现在的那gu高兴劲儿,连带着连他的情绪也被带上不少,睡意尽失坐起来听他说。
“等我测评过了,指不定就能回去一段时间看看。但我估摸着这测评是难过的**说实话我觉得下半年那考试也难过,毕竟这学院门槛高,不是随随便便都能进,这次还算是我运气好吧。”林楚这么说,放下琴箱在公园喷泉的台边上坐下。
“你是不知道A,我最近练琴练得那叫一个折腾人——幸好我手里的茧子够厚,不然这么练下去肯定早就受不了。还有,我这才出来这么几十天吧,真觉得这地儿没法呆,还是咱国nei的伙食好,吃啥都畅快,去楼下随便转悠个几圈就能找着吃的**这儿来市区还要好久,叫个餐也得等好久,真没法适应**”
林储默一面听他说,一面去卫生间里洗漱。从水龙头里拧出来的水流声儿很轻,和林楚那边朝高空涌起又顷刻往下坠落的水柱喷泉是极端的两gu动静。
“再过几天就除夕了对吧?我今年应该是和年夜饭无缘了,以我_M的厨艺和脾气,指不定给我叫披萨或者汉堡来就算了**不对,她在这儿这么多年了,要我不说她指不定都没法想起来还有chūn节这回事。”林楚无奈地说道,想起了小时候偶尔来他_M这儿呆过的那段‘悲惨’遭遇。
忘记chūn节这种事儿,看着挺不可能的,放她_M身上都能说通。他_M,工作狂外加一个毫无时间观念的人,连自己吃饭的点儿都能不记得,再别说他儿子。要不是林楚自己胳膊tui还行,口语也算可以,兜着些钱还算能养活自己。
林楚就这么经历过来的,用他_M自己的话说就是当年在自己身上耗了太多时间耽误了自己,现在说什么也要把那段时间补回来。
这不,和儿子的_gan情是挺shen,不过她的人生目标更重要。所以林楚已经来这儿呆了挺长一段时间,和她_M碰面的次数不下十回——她早出晚归,林楚正常作息时间。同住一个屋子,两人却基本碰不上面,
“邱成他们最近给他们_Mbī着上了各种补习班,我一打过去,其他的话没有,一劲儿就让我帮他们做英语卷子,我想着就你能聊聊。”林楚这么说,瞅着一群小孩正对他打雪仗,侧身躲开了一个即将‘祸及’他的雪团。
“我原来就是用来解闷的?”林储默穿好了外tao打算早些出门,临走前看了一眼其他的_F_间——他爸_M的_F_门是关着的,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还在睡。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到底是谁比较闷?一个存在本身即是闷的人,居然说我找他解闷?是谁找谁解闷,你自己看不出?”林楚在地上暗暗在手里搓了一个雪团子,打算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来个奇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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