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哥?欸欸**”张大器伸手在贺琦年的眼前晃了晃,见没反应,又一掌推在他肩上,“贺琦年!回魂了A!”
“A?”坐在椅子上的贺琦年忽然挺直yao板,迷茫道,“都跳完了?”
“对A,”张大器扫望着他手里的本子,“你替我们记次数和成绩了吗?”
贺琦年心里咯噔一下,低下头。
除了最开始的两跳记了一下,后边都在神游。
他抓了抓后脑勺向大家道歉:“对不起。”
“没事儿,反正今天教练也不在,我随便填几个应付一下吧。”张大器关心道,“你怎么了?body不舒_fu吗?”
贺琦年呼了口气,“有一点吧。”
不过不是body不舒_fu,是心里憋得慌。
虽然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但这心甘情愿的背后还是有庞大的信念和渴望在支撑着。
希望得到一点回馈,希望盛星河能多看他一眼,可盛星河的那几句话好像硬生生地斩断了他的念想和期盼。
他终于开始相信“真正的直男是掰不弯”的这句话。
有的念头一旦冒出来,自信心就会大打折扣。
几轮试跳结束,一帮人稀稀拉拉地坐在地上休息,张大器从包里挖了瓶矿泉水递给贺琦年,“你body要是不舒_fu就赶紧回家休息吧,教练又不会怪你。”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教练”两个字眼,贺琦年的皮肤都绷紧了,他喝了两口水,犹豫着问道:“你喜欢过人吗?”
“有A,我很喜欢刘亦菲。”
“**”贺琦年扶了一下额,“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成熟吗?”
张大器:“还没我成熟呢。”
“**”
真是越问越伤_gan,贺琦年重重地叹了口气。
找不到可以聊人生的对象,所有的迷茫和不确定全数吞进肚子里。
*
在南方,似乎只有夏天和冬天这两个季节,明明临近十月,可夜晚的气温却依旧高得离谱。
贺琦年从体育馆走出去时,被热làng糊了一脸,body里的热量迅速蒸发,皮肤变得黏答答的。
去了一趟食堂,但饭菜都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他只好出去觅食。
买了一份拌面一份凉皮还有一碗绿豆汤,想起盛星河可能还没吃晚饭,低头发了条信息过去。
【N:你回家了吗?晚饭吃没?】
【盛星河:在吃。】
【N:在吃什么?就你一个人吗?】
【盛星河:不是,还有吕炀,我们在吃小龙虾。】
这叫什么?
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而你却和别人逍遥快活。
贺琦年此刻的nei心五味杂陈。
“小伙子,还要啥不?”老板娘热情地问道。
贺琦年摇摇头,“就这些吧。”
好像有一种定律,人在伤心难受的时候,总有更丧的事情接踵而至。
贺子馨打电话给他了。
聊一些他不想聊的事情。
其实从他念大一开始,贺子馨就已经念叨过好几次留学的事情,一直被他用各种理由推neng,现在变成了出国读研。
国外的研究生学制一般是一到两年,课程紧凑,比国nei提前毕业,另外也可以开阔视野,接触多元文化,更可以当做是一场漫长的旅行。
贺子馨在电话里说着许多诱人的好处。
“上回新年一起吃饭的那个赵叔叔你记得吗?他儿子学的是编导专业,前年出国的,你要是过去的话,两人也可以有个照应。”
贺琦年都无语了,“赵叔叔谁A?我没印象,他儿子我又没见过,照应个屁。”
“你怎么说话呢?”
贺琦年倔qiáng道:“我不想出国。”
“为什么?”贺子馨皱眉,“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好好准备的吗?”
其实在没练跳高之前,他确实考虑过出国留学的事情,因为他_geng本没有一个确定的人生目标,只能顺着眼前的这条道一直走下去,别人都在做什么,他就也跟着做什么。
但自从在跳高上尝到很多甜头之后,他逐渐确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他想继续跳高,想和盛星河一样jin_ru国家队,如果有机会一起比赛就更好了。
从小到大,虽然学了很多东西,但真正让他品尝到xing_fen_gan和满足_gan的只有跳高。
为了跳高,他可以顶着烈日在赛场上挥汗如雨,也能熬过在寂静的shen夜,独自一人在*场上奔跑的寂寞。
他眼看着自己的成绩一点一点地上去,现在让他放弃,还不如给他一刀得了。
“我雅思成绩上不去。”他觉得自己的这个理由似乎没什么说_fu力,又补充道,“我找到了更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不想出国了。”
“跳高吗?”
“嗯。”
“贺琦年!你真是疯了你!”贺子馨的声音原本就比较尖利,突然拔高之后,很明显的怒意通过手机传了过来。
“你当初说你喜欢播音主持,死活要去报这个专业,我拦不住你,只能帮你想办法多学点东西,现在学了两年,你又跟我说想要跳高了?你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能有什么出息A你?”
贺琦年沉默地望着桌上的一次x餐盒,忽然没了胃口。
“你说你喜欢跳高,你能跳三年五年,能跳一辈子吗?你看看电视上那些运动员,哪个不是伤痕累累地退役,你看得见的出名的还好,至少他们的付出有了回报,可看不见的呢?我现在很认真地告诉你,体育圈可比娱乐圈残酷多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全国顶尖的,能让人记住的就那么几个。”
“我跳高又不是为了让人记住。”
贺子馨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笑话似的,笑了出来,而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
“你不想拿冠军还参加什么比赛?”
不想拿冠军还参加什么比赛**
从贺子馨zhui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化成了细密的针,刺进了他的Xiong腔。
贺琦年疲惫地搓了搓脸,“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就是喜欢跳高,就像你喜欢演戏那样不行吗?”
“那我也可以很明确地跟你说,跳高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都成年了!你凭什么替我做这样那样的决定?”
贺琦年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扔。
屏幕上的钢化膜碎了。
过了几秒,贺子馨的电话再次戳了过来,贺琦年把手机T成静音搁在桌上,转身进屋_have a bath_。
一闭上眼,贺子馨的那番话依旧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其实贺子馨说的也没错,体育圈确实可比娱乐圈残酷多了,除了上世锦和奥运拿奖牌的,很少有被记住的,但人活着就是为了让别人记住吗?
自己觉得有意义才更重要吧。
_gan情的事情不那么如意,运动生涯也不那么顺利,当晚,贺琦年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入眠。
*
隔天一早醒来,看到微信上有个小红点,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盛星河的头像,欣喜地点Jin_qu,却只有张大器发来的一条消息。
【大器:帮我砍一刀!这是拼多多官方回馈用户提供的福利,砍价看到0元就能免费领取,链接**】
【N:滚,我没有拼多多。】
【大器:那正好,新人肯定砍得多,你现在就下一个。】
【N:**】
【大器:好了吗?砍了多少?】
【N:八毛一。】
【大器:那你这手气不行A,晗哥砍到两块钱呢。】
【N:滚!】
贺琦年拉开窗帘,看到盛星河卧室里的灯已经亮了,就随便点了个砍价链接分享过去。
盛星河并没有给回复,甚至连敷衍的推neng都没有。
贺琦年的委屈持续膨*。
他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宣泄在了训练上。
睡不着就出门跑步,直到整个人累瘫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为止。
盛星河看他能吃能喝还能跳,也没想太多,直到两天后才发现情况似乎有点异常。
这天中午,他和跳高组的几个同学一起在食堂吃饭。
张大器随手刷到了一条朋友圈,咋呼道:“嚯,年哥昨晚凌晨三点还在夜跑。”
“脑子有坑吧,这个点不睡觉。”秦沛挨过去扫了一眼,发现还真是三点多发的朋友圈,“三点算夜跑还是晨跑?”
“夜跑吧。”谷潇潇在远处伸长了脖子,“给我瞅瞅,他发啥了?”
“就跑步时撞见的一只猫。”张大器已经滑到了下一张去,“哎,你自己不是有手机么,自己看。”
谷潇潇点进朋友圈后惊喜道:“哇,好可爱的小猫咪A。”
盛星河也有些好奇,点进了贺琦年的朋友圈,发现是一条横线。
很显然,他被屏蔽了。
他有那么一瞬间,_gan到了震惊和惶恐,宛如一个不知道nv朋友为啥生气的男友,一脸迷茫。
这两天训练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就单独屏蔽他了?
这个意外的发现令他思绪万千,就连餐盘里的jītui都不再诱人了。
他重新翻看自己和贺琦年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停留在26号的早晨。
难道是怪他没有帮忙砍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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