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漓江蹙着眉头:“我当时怕她这样做不好,惹上麻烦。而且我始终认为,这样的迁怒是无意义的。她年龄还小,理所当然会冲动些,我是看到纸条回去bī问才发现她擅自做的事。经过那次事件之后我就很严厉地批评过她。”
原来是这样。
游枝惴惴不安了这么久的答案,竟然是这么简单,没有留下一丝可以幻想的làng漫。她坏心眼地想过他是不是在博取她的信任之后,再蓄意报复她。或者之前偷偷暗恋过她?但这是她的痴心妄想了,她只纵容自己想过那么一瞬间。
但一切只是邱南溪的一个附属罢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可心里反而生出一点尘埃落地的踏实。经历了那么多的恶意之后,她就时刻提醒自己,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端的好意。她终于不用再猜测他对她无端的帮助是从何而起,终于不用战战兢兢地捧着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酣睡。
她自嘲地咧开zhui:“我怎么那么笨,所以那场葬礼前,把那张黑色卡片放在我车篮里的人,也是邱南溪吗?不对,她应该进不来我们学校,那就是你了,对吗。”
这么显而易见又至关重要的一件事,她怎么就忽略了这么久。
邱漓江垂下眼睛,蹭过鼻端的手指爆着几_geng难捱的筋络。
“我_M执意要bī你们来,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也没想到你家的情况**那样糟糕。”
没有M_亲,**重病,老弱病残相依为命的两个人遭受那样的羞rǔ。
“这句对不起我憋到现在,一直没有机会**”他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被游枝轻描淡写地打断了。
“不,你不用道歉。你们家认为我们是罪人,该向你爸赎罪,我懂。”游枝的脸上没有任何知道真相的愤怒或者难堪,只是很平静地说:“我宁愿你这样认为,也不想要你可怜我。”
邱漓江怔然地看着她语毕后抿起来的zhui唇,一条僵硬的直线,比吉他的琴弦还倔qiáng。过刚易折,虚张的背后是脆弱,她知不知道呢?
“我会很厉害,等收到录取通知书,我会离开小岛,我会查明事件的真相,我会证明你们的认为都是假的。”
她的语气越来越急促,最后收梢于邱漓江的凝视里。
他平缓而有力地低语:“好,我等着那一天。”
火车转了个小弯儿,游枝的body跟着晃dàng,她伸手摸索到贴着雪花的窗玻璃上,_gan受着掌面下的温度。外面的风雪不知不觉没有那么大了,如同他们之间,刚才凛冽对峙的寒意也在逐渐褪去。
“不仅我自己离开,我还要接**也离开小岛,让她看看这种景色。”她看向邱漓江,“你说北方年年会下这么大的雪吗?她这一生都没看几次雪。”
“会的。”他轻轻点头,“雪会下,我们也会带着她们都离开小岛。”
“你也不打算再回去了吗?”
“岛上对我_M和南溪来说都是伤心地。”
话题似乎兜兜转转又要绕了回去,游枝生硬地碎碎念岔开:“不知道上京玩麻将的老头老太太多不多,**就可以重新找搭子了。但是她方言说惯了,_gan觉不好jiāo流,很容易被骗钱!”
“我_M也习惯了说方言,慢慢教她们吧。”邱漓江顺着她的话题,“但是她看到外面这么琳琅的世界,自主学习x应该挺qiáng,我倒不太*心。”
邱漓江提到他_M的时候,游枝冷不丁地闪回了一个很久之前的画面——
凌晨三点的红灯路口,宾馆门口分别的一男一nv。
“你_M_M她**”
游枝转念一想,把后半句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
且不说是不是认错了,就算是真的,时隔这么久再讲有什么意义呢?无非是惹邱漓江膈应罢了。况且他也绝对不会希望这种事情被外人撞见。这个外人尤其不能是她。
她是最没资格去抖这件事的人。
“怎么了?”
“没**她一定会享福的。”游枝认真地看着他,“因为你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会比我还厉害。”
邱漓江的眼神在闪烁:“你这么相信我,我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没有万一。”游枝neng口而出,神色严肃:“要我说,你是万里挑一。”
“挺会拍马屁。”他微微扬起唇笑了,“zhui皮子这么利索,面试官肯定会让你通过。”
长长的列车,依然在雪里不知疲倦地往前开着。两个过早被世事搓磨的少年人面对面席地而坐,*在最末车厢的过道里展望未来,抱着无限的憧憬和期待。
游枝开玩笑地说:“如果是那种老火车就好了,可以把头探出去大喊大叫。现在特别想吼一嗓子。”
外面的世界这么广袤,囿于方寸之地的畅想更让人有无穷的冲动。
邱漓江却仿似认真地问:“想喊吗?”
他扬起头,瞥向高悬的破窗锤。
“你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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