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Z岛。
自那次不知是谁策划的恶作剧之后,有一段时间游枝在酒吧里gān活都非常战战兢兢,总疑神疑鬼又要被谁捉弄。除了心理上负担的巨大压力,body上她也到了一个超负荷的阶段。
因为请不起护工,但夜里总得有人看顾**,那个人便只能是游枝自己。
老旧的医院病_F_狭窄,五六个病chuáng挤在一起,陪护人员连简易chuáng都没空间支开。游枝在**的病chuáng边打了个地铺,下了夜班之后直接和_yi席地而睡。冬天的瓷砖冰凉坚硬,但是累到极点的body并不挑剔,沾地就像睡在云端上。
即便生理已经到达了一个叫嚣着困的极限,但是晚上并不能睡好,要查看**的点滴有没有吊光,半夜Niao壶满了需要更换等等。**一直想让她回家,一整晚都不会说一句自己不舒_fu,但某天半夜她听到**在叫自己的名字,本就睡得很浅的游枝立刻清醒过来,扑到**chuáng边焦急地查看,以为出了什么事。
而**迷迷糊糊地抓到她冰凉的手,捂到自己的肚子上。像小时候那样,成为了她的一个惯x。
游枝的手被暖在**温热的小腹和枯瘦的手之间,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本来还想jīng进自己的厨艺,因为担心医院的饭菜**总吃会吃腻,就想学她最拿手的一道墨鱼饺子做给她吃,这也是游枝自己最爱的一道菜。她用便利贴记下**口述的做法照着做,但怎么着就是做不出那种独一无二的味道,只能作罢。
那段日子她就是这么过来的,睁着眼在地上辗转,鼻尖闻着消毒药水的气味,看着远处凌晨四点的天空慢慢泛出鱼肚白,但夜的尽头仍有月亮,在黑蓝白jiāo错的界限里,似乎等待着与太阳的会面。
游枝以为自己能撑住,但在酒吧端酒时,突然眼前一阵发黑,大脑天旋地转,她看不清周遭的一切,下意识地去抓吧台,端着的托盘猝不及防地摔下去,酒杯清脆地和大理石碰撞,溅出一地的猩红ye体。
游枝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蹲下身用袖子擦地,老板闻声赶来,黑着脸开口:“怎么搞的?酒钱十倍从你工资里扣!”
游枝心一抖,为自己失手打翻懊丧不已。她仰起头,急急道:“对不起老板,我最近在医院照顾**有一点睡眠不足,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一定注意!”
老板端详了她一眼,无奈道:“罢了罢了,你一会儿结束后留下来把场子都打扫gān净就算了。下次就扣钱了A!”
话音未落,游枝_gan激地忙不迭点头。散开的人群中,邱漓江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走向舞池。
凌晨三点,小岛上的酒吧逐渐安静下来,人群三三两两散去,舞池终于空了。游枝去工作间拿了拖把和抹布过来,挽起袖子要开动。走过来的时候却隐隐听到舞池里传来了吉他和弦的声色。
谁还没走?
游枝好奇地探出头,一个人影侧对着自己,是邱漓江。他抱着吉他拨着弦,舞池的灯光切回了散场后的淡白,很寂寥地笼yinJ在他身上。
“我顺着你离开的方向/
在那一片未知的海上/
波涛永远汹涌/
像这残酷人间/
终有一天/
我会去到海的那一头/
那是一片崭新天地/
却依然是个没有你的世界/”
这是游枝第一次看见邱漓江这样走心地唱歌,不同于之前满朋高座下的靡靡之音,夺目但空dòng。这才是他灵魂里的歌,游枝_gan觉到自己离他近了些微,但这距离只能看清他的轮廓。
“好听吗?”邱漓江没有抬头,但游枝却知道他在问她。
“是你自己写的歌吗?”
邱漓江停下了动作,抬眼直直看向游枝。
“嗯,这是写给我爸的。”
游枝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全都噎在zhui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句话shen刻地提醒了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微妙。
“所以**你是故意留下来,唱给我听的吗?”
邱漓江突然不经意地笑了:“我每晚都是等人走了在这里练歌的。”
游枝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他并不是故意来针对她的。但她心里的酸涩并没有因此好转。他唱的歌是真的,这些变故是真的,旁人对她的怀疑也是真的。可唯独息息相关的他没有把她钉在十字架上审判。邱漓江越是这般温和,越让她难以自持。
她知道该用刺来面对猜忌和仇恨,但该用什么来面对rou_ruan和善意。
“你会有更好更大的舞台的,不受拘束地唱你想唱的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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