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北平城, 骄阳似火。
进了院,周云飞一边嚷嚷“热死了热死了”一边奔厨_F_踅摸解暑的绿豆汤。学校组织大一生跟随教会医院的医生去郊区义诊, 周云飞跟陈晓墨都报名了, 来回三天, 晒得黑里透红。
付闻歌也想去,奈何白翰辰不应, 只好继续上课。因着今天周云飞他们回来要补笔记,他早晨出门前跟白翰辰打好招呼, 说晚上就住在小院里。
白翰辰是一百八十个不乐意,可他也没功夫盯着Xi妇。最近要赶批货jiāo给南京那边, 宛平的兵工厂日夜赶工, 为防机器出故障耽误进度影响质量,他见天跟着负责检修流水线的德国工程师扎在厂里。
端过两大碗绿豆汤递给陈晓墨一碗,周云飞大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他一口气灌了半碗, 抹抹下巴说:“闻歌, 今儿我可算开了眼了。”
“见着鬼啦?”付闻歌逗他。
周云飞顿下碗, 瞪着那双大眼抬手给他比划:“láng!北郊居然有láng!zhui一张,有——那么大!”
付闻歌挑眉——看他比划的那大小快比桌子宽了。陈晓墨把周云飞的手往回推了推, 这回大小He适了。不过依旧很大,_gan觉能吞下个磨盘碾子。
“它站路中间,瞅着我们这一车人, _gan觉像在挑哪个好吃。”周云飞眉飞色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后悔没带相机跟lángHe个影。
付闻歌没跟láng狭路相逢过,不过láng的习x多少知道点。他眨巴眨巴眼问:“大白天的láng会跑到路中间去?确定不是野狗?”
“是láng, 拖着尾巴哩。”陈晓墨在老家时见过几次láng,但都没这次这只大,“神父说,这只láng可能是从西伯利亚那边一路沿着山脊寻食物过来的,这边的láng没那么大,独láng一只也不敢与人对峙。”
周云飞惊讶道:“láng还怕人A?”
陈晓墨点点头:“láng聪明着哩,知道人会用武器,再说咱那么多人呢。”
“后来呢?láng自己走了?”付闻歌好奇道。真有意思,出去义诊还能碰上láng,可惜他没在现场。
“是A,站在那瞧了我们几分钟,然后钻进林子里跑了。”周云飞耸耸肩,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闻歌,今天帮我去传达室看了么?”
付闻歌摇头:“去看了,没何大的信。”
刚还眼睛里闪着光亮的人立刻成了霜打的茄子,周云飞垮下肩膀,垂着眼无奈叹道:“快一个月了,电报都没一封。”
“船越开越远,信来的自然就慢。”付闻歌安慰他,“他之前不是给你发了几封信么?再等等,别着急。”
周云飞撇撇zhui,又说:“闻歌,要不你让白二帮着问问他们公司,打听下船到哪了。”
“到哪你也去不了,踏实等着。去,赶紧洗洗,身上都是馊的。”
“哦,晓墨,走,_have a bath_去。”周云飞磨磨蹭蹭起身回屋拿东西,跟陈晓墨一起去学校的澡堂_have a bath_。
付闻歌把整理好的笔记放到桌上,等着他们洗完回来抄。这几天的课倒是不难,但东西挺多的,那俩有的补。坐那看了会书,他琢磨了一下还是去学校传达室给兵工厂打了个电话,让白翰辰有空帮忙问一下何朗上的那艘船的情况。
白翰辰正忙,草草应下便挂断电话。
睡的正香,付闻歌被敲门声吵醒。爬起来打开门,却见是白翰辰来了,后头还跟着被敲起来去开院门的陈晓墨。
“没吵醒云飞吧?”白翰辰回手把门带上,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陈晓墨隔着窗户往周云飞那屋瞅了一眼,见黑着灯,摇摇头:“他睡觉沉着哩,放pào都吵不醒。”
“怎么了?”付闻歌见白翰辰一脸凝重,顿时涌起不好的预_gan。
踌躇片刻,白翰辰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低声道:“何朗上的那艘船和总部失去联系已近二十天,目前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船务公司那边说——”
他顿了顿,“很可能是遭遇了海盗。”
“——”
付闻歌下意识地扣紧了椅子扶手,指尖泛起青白。陈晓墨的表情也瞬间凝固,虽然知道白翰辰半夜赶来一定是出了大事,可没想到竟然是何朗出事了。
“没别的可能了?也许是遇到风bào,偏离航线延迟靠岸之类的?”付闻歌急道,“翰辰,你再打电话问问清楚!”
“问了,船务公司那边说最近那条航线上没有大风bào,而且就算是偏离航线,以船长的航行经验来说也不可能二十来天没消息,附近的船都没有接到过任何无线电信号。”白翰辰沉沉呼了口气,“先别和云飞说,等船务公司那边给准信儿,也许是遇到别的什么情况了。”
付闻歌忧愁万分:“这份工作是咱们介绍给何大的,要是他真出了事,云飞不得恨死我A?”
白翰辰无奈地摇摇头。好心办坏事——这份工作多少人抢?船长也是卖他面子才给一句洋文不懂的何朗带上船。当然何朗gān的不错,船行至上海上货时,船长特意打电话跟他夸何朗是把好手。
陈晓墨皱皱眉,轻道:“天灾人祸,他怪不到你们头上哩。”
话是这么说,白翰辰一边搓着付闻歌的胳膊安抚他的情绪一边默叹。冲周云飞那脾气,何朗要真回不来了,指不定得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又等了一礼拜还没见何朗来信,周云飞彻底毛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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