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寒假总是很短暂的, 家长会也开了, 其他年级都放假了,他们仍然在校补习,直到年三十才放假, 可放到大年初四,立刻又要提前返校, 继续补课。
只有这么几天的时间,就不能làng费了。
陈其年迅速做出作战指示, 放学就直接回爷爷**家去,别耽误时间,大年初一去姥姥姥爷和其他亲朋好友家拜年, 大年初二约朋友们出来玩, 大年初三,疯狂赶作业。
把自己和游北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爷爷**早已备好了满满当当的年货在家,还预备了满桌子的菜——不光是他们一家, 还来了亲戚, 将原本也不算小的_F_子挤得热热闹闹。
陈其年一回去,就被亲戚们薅到面前使劲儿慰问,担心他上回住院留下后遗症了, 又担心影响他学习,云云。
游北不太习惯这样的氛围,往年的三十,他大多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江一六他们总有自己家的年夜饭要吃, 叫过他,他不想去,独自待在家里玩游戏或者睡大觉。
零点的时候外面尤其热闹,大家都出来放pào竹烟花,蹦蹦跳跳,叫叫喊喊,互相恭贺新年,游北的家里就显得更加安静了。
热闹都是别人的,与他无关。
如今他被陈其年带了过来,也不太认得陈家这些亲戚,有些局促,跟着陈其年打完招呼后,就去厨_F_帮忙,陪着爷爷**说会儿话。
虽说陈其年是赞同父M_离婚的,但心中到底是有些被藏起来的难受。
往年,父M_总会一起回来过年,可今年,他_M_M虽然早几天就回国了,也提着礼物和年货来看过爷爷**,却同时说了,既然已经离婚了,三十她就回她自己家过了,初一再来拜年。
陈其年终究是黯然的。
而这个时候,他爸爸回来了,还带着崔烈。
陈其年开门的那一瞬间,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大概什么都没想,心底是一片大雪白茫茫的真gān净。
麻木了。
“爸。”陈其年还是这么叫了声,可语气与叫一个陌生人“叔叔”也没什么差别了。
陈明没听出来,倒是颇为热络,大概是过年的气氛令他终于高兴了起来,打算趁机来个新年新起色,摆neng掉去年的霉气,还特意穿了一件红色的毛_yi。
他把手中的礼物递给陈其年:“小年,你去放一下。”然后空着手去接身后崔烈提着的大包小包,“小烈你换鞋子,我来提。”
陈其年不想看他俩在这父慈子孝,觉得过于荒谬,便提着东西去别处了。
一众亲戚早就在背地里把陈明两口子离婚的八卦消息咀嚼了千八百遍,如今见到本人,脸上热情打招呼寒暄,目光却迅速化为探照灯,将陈明和崔烈里里外外都照she了一个透,同时还没放过陈其年的一举一动。
——他们很自然的,就认定了崔烈绝对是陈明的私生子,否则不可能闹到夫Q离婚。
见陈明高高兴兴地领着崔烈叫人,他们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互相看了眼,都心照不宣。
并且还有点尴尬。
毕竟他们也没想到陈明刚离完婚,居然能现在就明目张胆地带着私生子回来过年,所以只准备了陈其年的那份红包。
爷爷**从厨_F_端菜出来,见到了陈明和崔烈,对视一眼,心里直叹气。
他们已经懒得骂这傻儿子了。
你回来就回来吧,还把崔烈给带回来,成心给陈其年添堵呢?还不如你gān脆说要加班别来了呢。唉**
可崔烈该不该来,都已经来了,爷爷**也做不出给他下马威的事儿,心中虽然疼亲孙子,面上还是对崔烈和蔼笑着,打了招呼,让他别拘谨,坐那吃东西看电视。
崔烈乖巧地点头,坐在一旁陪着亲戚家其他的孩子们看电视。
看在年三十的份上,所有人都装傻,倒也这么热热闹闹地吃完了团年饭,看着chūn晚收拾碗筷,然后小孩儿们拿着压岁钱有要趁着过年松禁去附近网吧的,也有要去楼下玩烟花的,大人们也难得随他们去,自己则留在客厅聊天。
陈其年和游北拎着一袋子烟花,领着几个小孩儿下楼去玩。
小孩儿们都是懂事的年纪了,不用太*心,拿着烟花就各自玩去了。
陈其年和游北蹲在花坛的小角落里,也玩了起来。两双眼睛就这么看着手上的仙nvBang滋滋滋,偶尔在空气中画出一点意义不明的图案——大多数时候是桃心——就觉得再快活不过了。
“这一年就像做梦似的。”陈其年忽然打破了这静谧,仍然看着手中的焰火,低声说。
游北附和道:“嗯。”
陈其年侧过脸来,看游北在焰火的冷光下棱角分明的脸,笑了笑:“你‘嗯’什么‘嗯’,你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重生这件事。
游北也看着他,半晌,道:“我也觉得,像在做梦。我没想过,你会,喜欢我。”
一年前,游北尚且在做着一尊行尸走r。
陈其年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忽然问:“真没想到过吗?”
游北:“嗯?”
“真没想过,我会喜欢你?”陈其年的笑眼里有着令游北越来越熟悉的狡黠的色彩,一般情况下,这就代表着陈其年又要开始挖坑了。
但是看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说得好像知道前面被陈其年挖了坑,就不会往里面跳了一样**
就算前面是万丈悬崖,陈其年让他跳,他也二话不说就会跳,连为什么都不会问。
“没有。”游北说。
陈其年才不相信:“你最多就是不敢相信,但脑补也没有脑补过吗?”
游北梗着脖子,坚持道:“没有。”
陈其年将声音压得更低,凑近些,神秘地问:“那你每次梦到我的时候,情节都是你qiáng迫的我吗?我就没有一次是主动的吗?”
游北:“**”
若现在让游北回答一件他后悔终生的事情,他必然是回答:我就不该告诉陈其年,我以前总梦到他的事。
我的脑子是坏掉了才会主动说出这种事情的A!游北沉痛地想。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总之当时的氛围过于使人神志不清,所以游北就神志不清地说了些胡话,导致他和陈其年最终神志不清地gān了些胡事。
那之后的好几天,陈其年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虽然陈其年拒不承认。
唉。
后悔,就是非常后悔。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