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淑琼死后许梓森第一次哭, 许鸿岭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办了场追悼会,许梓森没去。刘淑琼娘家的人有事没事就发个朋友圈,明里暗里嘲讽许梓森没良心。许梓森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看着他们表演,直到笑声结束众人散场,他才开始没日没夜的失眠。
他曾以为自己不说也有人懂,如果没有刘_M来不及烧毁的日记,他真的觉得自己所爱和被爱是清楚明确的。如今, 他开始怀疑自己。
那是一本破旧泛huáng发黑的本子,记着的不过是刘淑琼生活中的一些琐事。大半部分都是游记攻略,小部分是她自己对生活的畅想和_gan慨。那句话藏在倒数第九页的纸缝里, 刘_M没来得及撕毁,许梓森就走了过来。
他永远忘不掉那天,他去只有一张遗照的墓园坐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他想去整理刘淑琼留下来的东西。他想找个靠谱的托管公司把她的遗物都存放起来, 他永远记得她的M_亲她爱他。但他回来的太巧,刘_M正手忙脚乱的点火。打火机在她的手中匆匆按压数次都只有一丁点火花, _geng本燃不起她手里那张薄薄的纸条。
许梓森没有任何想法的接过纸条,上书“我恨,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短短二十个字, 三个标点,许梓森揉了好几遍眼睛,这两行字开始在他的眼里涣散。
这样就能说明他的M_亲不爱他吗?答案无疑是不能,但他开始失眠, 开始被冉冉升起的心魔控制。
没有人能跟死人计较得失,更何况还是心心念念为你好的人。许梓森比任何人都懂这个道理,他越是懂就越逃不neng这个桎梏。这说起来也不过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一直刻在许梓森的脑海里摇摇yu坠又狂风都chuī不倒。
这世间最讲不清道理的不是爱情,而是亲情。我们尚且可以和一个陌生人组成家庭,但却不能和一个家人讲陌生人的道理。横竖都是不能算清的情谊,却偏偏解不开的结也在于此。
“我一直在想,我是真的对不起我_M。”许梓森突然开口,声音里还有些压抑。
陈诺言不知道他是否清醒,只好搂紧了他一些,理了理他有些*润的头发算是回答。
“我小时候就不爱理人,小时候那些亲戚说我要不长成个哑巴就是自闭少年。我_M总是凶狠狠或是指桑骂槐的怼回去,但每次看着我的时候都在qiáng装没事。我知道,人说多了她也开始觉得我命里不亲人。但我那时候......”
许梓森把头往陈诺言的怀里蹭了好几下,这才缓慢的开口说:“但我那时候,真的只是不喜欢说话。”。
“后来我发现喜欢说话的小孩要被迫说好多的话,见着不认识的大人要假装亲切的打招呼,各种参加不完的聚会生日会,各种表演不完的唱歌钢琴小提琴。我烦透了这些,我刚好学会了不说话。”许梓森想了想又说道:“我_M一定觉得我很丢人,我从没给她留点面子。那些喜欢说话的孩子的_M_M笑得好灿烂,可我想说的时候已经说不出口了,她们已经不想看到我说了。”
“瞎说,”陈诺言揉了揉他的头发,故作没事的说道:“我就觉得你说不说都很好。”。
“张君莹就很喜欢说话,我爸_M都很喜欢她。”许梓森斟酌着再开口,语气已经平静下来。
“她一开始说我欺负她不理她,后来又说我喜欢她,说我拉了她的手说我给她写作业。她们都欺负我不喜欢说话,都觉得我真的喜欢她。”许梓森说他_M的时候只觉得难过,说起张君莹却难得露出了委屈。他声音软了下来,抱着陈诺言的手收的很紧,他说“我解释了好多遍我最讨厌聒噪的人,她们都不信。我那时候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还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是我害了我_M_M。”。
“我gān_M常说福祸不可相提并论,事事常在人为。这世间除却天灾人祸,没有一样伤害不讲道理。我信因果报应,你是个好人......”陈诺言想说你不该这样算那些过去的事情,但还没开口就被许梓森打断。
他说:“所以我遇到了你。”
陈诺言噗嗤笑了出来,惹得许梓森也跟着笑。过了许久,他才说:“是的,所以我决定以后每天都陪你睡觉。直到......”直到你不失眠为止。
“直到什么?”许梓森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二十七年来第一次像个孩子。
“直到天亮,我_M来找我。”陈诺言哈哈笑了起来,声音在这shen夜里听在许梓森耳朵里极其悦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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