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一尘不染的。”
在喻熹跟自己四目相对并说了那两句话后,席澍清是这样跟他说的。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喻熹的声音闷闷的。
他上完席澍清的早课,很有耐心的等那些nv同学们问完各种问题后都散尽了,才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席澍清身后,回他的办公室。
喻熹进门后随手锁了门,他还没从前一晚的yīn冷思绪里走出来,他只想跟席澍清单独待一会儿,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搅。
说完后他眼见席澍清拎着只壶坐下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席澍清大tui上侧坐着,紧紧的搂上他的脖颈,再然后就一言不发了。
他把脑袋搁在男人厚实的肩膀上,情绪显得很低迷。
“好,你的心意我已经收悉了。”席澍清垂眼看了看自己tui上的人儿,他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_gan觉喻熹情绪异常,jīng气神缺失,像个跟外界打jiāo道受挫的小毛孩儿,委屈巴巴的上他这儿寻求慰藉来了。
席澍清的心是揪着的,但他见喻熹也不继续跟他说发生了什么,只得先皮一下,他故意反问:“你今天怎么这么矜持?”
矜持二字在他俩之间都成一个梗了,用矜持表达它的反义词。
喻熹保持原姿势不动,冲席澍清耳下呼的chuī了口气,“我现在不想怼你。”
席澍清进门先烧了壶水,他取了个沥水盘放在办公桌上,简单的选了个玻璃飘逸杯,再投茶叶泡了壶铁观音。喻熹攀着他,这让他行动受限,但并不妨碍他用双手泡茶。
喻熹嗅得铁观音出香,阵阵馥郁的兰香,愈来愈浓,但他不为所动,只是发出黏糯的鼻音。
“我要你抱着我。”
席澍清无奈,腾出一只手拂拂喻熹的肩胛骨,以示回应。
猫儿又说:“你用双手抱紧我嘛。”
“等我喝完这壶茶。”
“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席澍清下意识摸摸喻熹的额头,体温应该是正常的。他小叹一声,又把喻熹的额发向上撩,低头吻吻他的额头,温声问他:“怎么啦小可怜,课上见你并不是这般无jīng打采的模样...”
“我难受。”
“哪儿难受?”
“哪儿哪儿都难受。”
“......”席澍清不忍心又拿喻熹没办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说我怎么为你排忧解难?”
“不想说...”
“真不想说...你就不会跟我回来。”席澍清说了句大实话。
这孩子是想说的,可能他只是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以哪种方式跟他表达。
“唉...席老师......”喻熹微微直起身,用自己脸蛋儿贴着席澍清的侧脸颊,有点凉,“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复杂......”
席澍清饮了口浅huáng色的茶汤,听毕他搁下茶盏搂住喻熹的yao身,用手指轻轻捏捏他的后颈,往下来回fu_mo他的脊背,极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炸毛的猫儿。
喻熹最终还是跟席澍清转述了一遍薛纪良跟他讲的姜家如何搞垮一个后生仔的那档子事儿。
他说得断断续续,席澍清听得也像北风过境一般,面色yīn沉,不甚好看。
那事儿他在此之前是略有耳闻的。
姜言豫的二哥姜言怀现在是本市一个区的区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姜书记是法学硕士不假,他本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后来去法大攻读刑法学硕士学位,因为家有大树好乘凉,姜言怀后来在仕途中一直走得平平稳稳,说起来他们两人还算是校友。
姜言怀属于官面上的人马,是正规军,他搞这种钓鱼执法似的*作,并不光彩,当然也不值得推广赞扬。
可单论姜家做的局做得好不好,在席澍清这种游击队看来,挺好,也妙。送美人蛊惑人心,这是你情我愿的桃色jiāo易;不着痕迹的推介有专业技能的人,这是所谓的出于朋友情谊;施压打击贪腐型犯罪的犯罪分子,这是迎He新时代的大形势。
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且每一步在明面上都是He法He情He理的。
若姜家的人拿这事儿来问咨询问他该怎么办,他大概也只能给他们出一个类似的主意,因为这主意对姜家而言不仅效果奇佳还无比gān净。
姜家的人设tao做局,把人x的那点劣_gengx研究得透彻,把竞争对手的那点短缺摸得也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但这事儿换个角度来看,从动机论来解读,姜家无疑就是小人做派。
席澍清的面色不好看,不是因为他从没听过或没参与过这种事儿,而是因为他不希望喻熹过早的去接触那些背后满是yīn翳、易使人心x扭曲的腌臜事儿。
就算那孩子迟早都要接触这些东西的,但他对他的引导,也一直都本着一种能多护一时是一时的出发点。
过了很久席澍清才开口道:“我上次让你少跟薛纪良一起玩...”
喻熹直接打断他:“这不是重点。”
席澍清默然片刻,松开喻熹,端起桌前的茶盏,饮尽里边早已没了热气儿的茶水,微涩,锁喉_gan明显。
“你不是喜欢那些红色思想吗,当权者现在提反腐倡廉最爱对nei喊的两句口号,一是打铁还需自身硬,二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言简意赅A。”
“您说的这我都知道,可是...这也不是重点A......”
席澍清用茶巾把盏中和盏边的茶水擦gān擦净,动作轻飘飘的,一时也不接话,似是压_geng儿没听到喻熹说了什么。
他观赏着掌中的茶器,兀地问道:“水出胜先生烧制的作品,美吗?”
喻熹闷闷不乐,撇过头沿着席澍清的视线一瞥,那是一尊非常jīng美难得的茶器。
紫霞斗笠盏,釉面玲珑晶莹,釉色呈现出一种烟灰粉色,盏身柔美静雅,盏nei边沿处有叶片留下的白色纹络,像镶了一_geng*的白羽毛。
他抬眸看看席澍清的下颔,问他:“这不是木叶盏吗?美...”
“嗯。”席澍清见喻熹的视线被茶盏xi引,再一次问他:“你认为木叶盏美在什么地方?”
“美在里面的那片叶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桑树叶子吧?把叶片和釉面融在一个平面上,然而注茶时叶片又像是飘在水面上一样。”喻熹以前用过这种茶具,他也乐得欣赏那份灵动自然的美。
“说得不错。”席澍清微微颔首。
木叶盏是古吉州窑很独特的一种陶瓷工艺品,几百年前的绝艺,现在市面上的盏都是复烧,叶与盏jiāo汇形成了一种极致的茶器美学。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一叶一盏,这种盏是点茶斗茶的理想器具,每一件皆是孤品。
喻熹抢过席澍清手中的盏,直起身捧着细看,“叶片纹络丝丝分明,边缘还不焦,也没有残缺,是好盏......老师,其实我之前就好奇过,这整片树叶是怎么烧Jin_qu的?”
“这可是一门大学问,你真想知道?”
“嗯,你说嘛。”喻熹放下盏,又往后靠死死的贴着席澍清。
“那...对你而言,是探索这茶盏的烧制过程比较有趣,还是研究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比较有趣?”席澍清淡淡问他。
喻熹一愣,半晌,他起身站起来,还不等席澍清挪挪tui脚,即刻换另一边又坐下了。
他越来越喜欢这种亲密姿势了,他坐在席澍清的大tui上,彼此的体温_gan知,唇齿吐纳间,缕缕游丝般全是对方的气息。
不可否认,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整得他哪儿哪儿都难受,听闻后也只剩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_gan,所以,有趣个毛线。
席澍清把手绕到自己后颈处,打开喻熹攥着的手掌心,摸摸揉揉,像在*着猫掌里的r垫。
“我认为,你不妨就把生命中更多的时间...大胆的花在那些你觉得相比起来更有趣的事情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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