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阳光透过gān净的大玻璃窗撒进房间里,将一夜凝滞的暧昧气氛都悄悄地打破。
房间并非是簇新,装潢也有了些年岁,却并不显得老旧,木质地板在常年岁月的嗟磨下褪去了轻率的亮,变得温润厚重起来,整个房间都是上个世纪资本主义情调的风格。
唯一与这复古情调相左的,是地板上那一双纤细圆润的赤足,雪白柔腻,像是月光下的一捧脂膏,突兀地出现在这座古老jīng致的别墅里。
赤足的主人正在将衬衫的最后一粒扣子扣上,来掩盖下雪白颈子上点点斑驳的红痕。
“清仪,准备好了么?”
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温和微哑,有种漫不经心的性感。
而裴清仪昨夜听得多了,早就过了听他声音会腿软的时候了。他正想着事情,专注的思绪陡然被打破,回过神来时还皱着眉,有些不悦,声音却仍温温柔柔,道,“嗯,我这就出来。”
他脸上是一片漠然的冰冷,似乎万事都不关心,眉眼郁郁,却在走过去打开门的瞬间变了一番神情。
“三爷,这样好么?”
青年看着门前等候的男人,低着眸,笑意羞怯温柔,好似chūn天chuī过的和煦微风。
这样温顺的样子在任何男人眼里都是惹人爱怜的模样,沈钧也不例外,男人亲密地揽过他的窄腰,说,“你怎么样都好看。不用太紧张了,只是去见见我的家人。”
裴清仪轻轻地点头,一副紧张又尽量镇定不表现出来让男人担心的样子,说,“怕给先生丢了脸面,我准备了好久的。”
“好乖。”
沈钧奖励他一个落在额前的轻吻,“我们要结婚的话,肯定要提前见见我的家人的。我和他们说过了,所以今天都来得齐,小辈们能来的也都来了。”
“是么?”
裴清仪心头动了动,他仰着头对男人笑得灿烂,“那就再好不过了,谢谢三爷。”
沈钧说小辈们也回来,是不是意味着,那个人应该也会过去呢?
正好,他也想想见他了呢。
“还叫三爷么,以后要叫什么了?”而沈钧却不仅仅满足于他温柔的笑容,捏着他窄窄的腰身,bī问。
裴清仪只能勾出一个无奈又甜蜜的笑容,短促地喊了一声‘老公’,换来沈钧压着他在玄关前亲肿了嘴唇。
缠绵了好一会儿,裴清仪穿上了鞋子,跟在沈钧身后上了车,一路上心情雀跃。
他好久没像现在这样期待过什么事情了,不是期待要以沈钧未婚妻的身份和他的家人们见面,而是期待着,也许,他会在沈家见到那个人。
裴清仪在心里很恶劣地想,要是那个人见到了自己该是怎么样一番表情呢?如果沈钧能当场向他介绍自己的话,那就更妙了,那他的脸上肯定像打翻了颜料盘一样,jīng彩极了吧。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面容英俊,虽是三十有二的年纪,但看起来年轻,只有观察得格外细致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笑起来眼角淡淡的细纹。
男人是他的未婚夫,也是如今沈氏集团的总裁——沈家当今掌权的沈三爷,沈钧。
沈钧是个很温柔绅士的人,或许,他对情人都是温柔的,裴清仪和他不过相识一个多月,谁都对彼此很满意,如今已经要闪婚了,发展速度之快让裴清仪都很惊讶。
下车的时候,沈钧微微弯腰,伸出手来接他,道,“来,下车吧。”
裴清仪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握住他的手,只说,“我还是自己下去吧,这样让别人看到总不好。”
沈钧微微颔首,嘴角一点温和弧度,收回了手。
裴清仪下了车之后,对着沈钧时的撒娇模样全无,青年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礼貌的笑,看到三层别墅前站得整齐恭敬迎接的仆人们也微笑着回礼。
他跟在沈钧身后,不会超过他的步伐,也不会显得累赘,目光柔和优雅,绝不像许多第一次来到沈家见到这场面而惊叹的人。
裴清仪听到在他走后佣人们小声低语说新来的三奶奶看起来好有气质,再看沈钧嘴角越来越深的微笑,知道自己还不算给沈钧丢了面子,在心里舒了口气。
三层洋房的别墅前开着许多粉紫色的绣球花,正值花期,层层叠叠的花海开得如梦似幻,云雾一般,裴清仪在花香氤氲中陪着沈钧走进光线明亮的奢华别墅。
这里是沈钧的家,此时宾客云集,都是沈家的亲朋好友,沈钧选了这个时候向家里所有人介绍他,裴清仪足以感觉到他对自己的重视,却不禁为自己的目的不纯感到一丝愧疚。
沈钧向许多人介绍他,说的是他未来的妻子,这其中的重量让许多还在轻视打量着裴清仪的人都顿时堆上笑脸,热络地问起裴清仪婚期的问题,似乎是许多年没见的好友去,全然没有最初的冷淡。
裴清仪知道他们这些上层阶级的人看不起他这种没什么背景的人,不过是碍着沈钧的面子才来奉承他,也只是迎合着回答他们的问题,始终保持着微笑。
青年视线在宽敞的大厅似不经意地扫过,沈钧已经带他见过了他的父母和兄嫂们,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裴清仪手里端着一杯酒液澄澈的香槟,慢慢地摇着,有些遗憾地想估计又要等下一次了。
蓦然,一声清亮愉悦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是年轻人的轻快声音,口中说着‘我来晚了,大家别怪别怪,这就来喝三杯来赔罪。’接着是一串急急忙忙的脚步,那人朝正厅中央走过来了。
裴清仪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他握着香槟的手慢慢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微露,眼底一片冰冷,并没有笑意。
沈钧听到声音时转身,很熟稔地喊那人过来。
来人二十来岁的模样,和沈钧长得有七分像,只不过沈钧的英俊是温和沉稳的,而那年轻人的英俊锋芒毕露,嚣张得带几分yīn沉的感觉。
年轻人笑起来露出一颗小巧漂亮的小虎牙,又是稚气未脱,正是如今沈钧的大哥膝下的独子,沈家众星拱月的大少爷——沈明恪。
“明恪,过来这里。”沈钧招招手,唤沈明恪过来。
“小叔,你找我啊。”
沈明恪小跑着过来,笑容还灿烂,“妈说您今天要带小婶婶过来,小婶婶呢?”
沈钧笑了笑,他走到裴清仪身前,很自然地握着青年的手把他引到沈明恪身前,为沈明恪介绍,“明恪,以后这就是你的婶娘了,来,叫人。”
裴清仪不动声色地换上了客气的温和微笑,脸上恰到好处地带着似乎第一次见到沈明恪的惊讶模样,好像刚刚才看到了沈明恪。然后,在心里欣赏地看着沈明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又青又红。
“……”
沈明恪往后退了几步,他惊愕地看着裴清仪和他家小叔,胸口急速地起伏,完全不可置信的模样,连嘴唇都气得颤抖起来。
而裴清仪却心情愉悦地看着沈明恪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依旧好脾气地伸出另一只手,以他未来婶娘的方式跟他打招呼,“你好啊。”
沈明恪没有伸出手。
他紧皱着眉头,嫌恶地看了一眼裴清仪伸过来的手,那衬衣领口没遮住的地方有一两点裴清仪故意要他看到的吻痕。
年轻人死死盯着他,脸上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立刻变得扭曲,狰狞起来,恨不能把裴清仪生吞活剥。
这里凝滞的气氛让许多人都感到不对劲,视线纷纷投了过来,
“明恪。”沈钧皱眉,语气已经有些不悦。
裴清仪收回没有得到回应的手,低头,难堪的神色一闪而过,转而的是雍容大度的温柔。他拉着沈钧衣服的袖口,摇了摇头,劝他,“不要跟小辈们生气。”
沈钧勉qiáng压下怒意,要安抚裴清仪,但沈明恪却不领情,冷笑一声,问,“呵,小辈?”
一个被他包养了三年多,都玩腻了的玩物现在居然装作一副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勾搭上了他的小叔,还成了他的、他的婶娘?喊他小辈?
沈明恪向来喜怒形于色,是被宠坏了的孩子,他不顾人们都看过来的视线,指着裴清仪就骂,“我可不管你是这么勾引上我小叔的,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趁早从我小叔身边滚开,别想着拿一分钱。我们沈家可不是你能嫁进来的!”
他似乎没看到沈钧的yīn沉脸色,骂完裴清仪就急急地跟自家小叔说,“小叔,你别被这个贱人骗了,他……”
年轻人的话戛然而止,随着格外清脆响亮的一声“啪”的声音,沈明恪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气焰顿时被冷水浇灭,四周的看客都陷入死寂,哑口无声。
沈明恪脸上顿时现出红红的巴掌印,他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前的中年人,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爸?”
【作者有话说:这里是渣攻nüè受、玩弄受的身体践踏受的感情之后,被受踹了,受转而跟渣攻家小叔在一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