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升学后他们又是一个班,得知这个消息,谢雨觉得甚是满意,他才没有去理会能读书的背后又会有怎样的权利jiāo易。
其实他这个年纪也不太懂。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老刘也跟着他们到了高中部,说是舍不得他们这个班,现在依然教他们语文,当他们班主任。
谢雨挺高兴,老刘人和蔼,不摆老师架子,教学方法也务实。他还记得有一天老刘提了一双草鞋来教室,就为了讲《红军过草地》那一课。
还有一个意外,江石林长高了。一个暑假,他窜了得有3公分的样子,吓了同学们一跳,座位也开始来到了后面几排。
因为是俄语班,班上同学基本上没有外面考入的,都是本校原初三年级的,大家基本都相互认识,所以没有了生疏,氛围格外得好。
日子就在上学、放学再上学、放学的无限循环中波澜不惊。
可是有一天晚自习放学 ,谢雨推车走出校门,突然觉得门口一片骚乱。
前面有人在喊“打人了,打人了”。
一会儿又听到有人在说:“人打错了”。
然后谢雨就看到了坐在路边的捂着头的江石林,自行车横躺在一旁,震惊、愤怒还有心痛全都拧在一起缠上了心头。
立即有同班的女生向陆续赶来的男同学们叙述了经过。
原来本校同学纠集了几个校外人员预备找人报复,谁知错把江石林当成了那个人,莫名挨了一顿黑打,打人的那帮人刚刚才跑开。
谢雨的火“腾”一下就八丈来高,他甚至都顾不上去看看江石林的伤势,丢下书包,骑上自行车就往那帮人逃离的方向追出去,后面紧跟着冯虎,还有其他几个同学。
追出几百米,谢雨丢下自行车就冲了过去,逮住一个人就一脚踹了过去,拳头跟着招呼上来,冯虎几个人也赶了过来,扭住其他几个也是一顿bào打。
对方也不示弱,双方扭打在一起,攻势此消彼长,后被及时赶来的学校保安制止分开,所有人都被带到了政教处。
谢雨嘴角沁着血,校服也被撕得七零八落,冯虎几个状态也不比他好。
但对方几个人明显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有熊猫眼的,有鼻淌着血的,láng狈得像吃了败仗的小日本鬼子。
这会儿,老刘带着头上有伤的江石林过来了,一直在和政教处主任在说着什么,激动时双手不停地比划着。
过了好一会儿,老刘过来让谢雨几个先回家。
这时谢雨和江石林才有空互相打量着。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问道。
“我没事。”两人又同时回答。
两人皱起眉头,然后又会心地大笑起来。
可谢雨追人时甩出去的自行车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此刻他坐在江石林的自行车后座,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沉默骑行了好一会儿,前面传来江石林的声音:“追出去gān嘛,我又没怎么样”?
“那不行,我不能让你白挨这顿打,得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谢雨梗着脖子。
“那现在好了,衣服也破了,车也丢了,人也受伤了。”听不出江石林语气中的悲喜。
“为了你,值!”谢雨从后面拍了拍江石林后背。
只感觉江石林整个人突然一僵,自行车也摇晃了一下,立刻被稳住,又若无其事地向前行进着。
回到家,爸爸一看到谢雨流làng猫狗般láng狈的样子,知道他是打了架,没有听谢雨解释,上去就是一顿拳脚。
谢雨不敢还手,心里暗骂,死老头打得比刚刚那帮人还狠,你刚来新城市工作不顺心别有气往我身上撒啊。
还有,自行车丢了的事,老头让他从明天起,走路去上学,艹。
第二天谢雨因为要走路上学,起了一个大早,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天还没有亮透,还蒙着一层薄雾,刚走到小区门口,抬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影影绰绰的江石林,。
“你怎么来了?”谢雨看着头发丝都带了一点水汽的他,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你自行车不是为我丢的吗,我来接你上学,当你的车夫。”江石林一脸的诚恳。
“那车夫,走起了。”谢雨也不客气。
“吃了吗?给。”江石林递来两个包子,仿若dòng悉他的一切。
谢雨接过包子,一屁股坐上了江石林的车后座。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我家老头说以后我就走路上学了。”
“那我以后每天都负责接送。”前面传来江石林坚毅的声音。
谢雨哈哈地笑着,一边唱着《甜蜜蜜》,一边举着自己咬了一口的包子到江石林的嘴边,江石林也咬了一口。
谢雨说:“明天记得再买杯豆浆,gān!”
教室里,老刘黑着一张脸:“昨天我们班有男生参与打架了,政教处做出决定,要对参与的同学做出处理”。
教室里立即就开了锅,所有人都在抱不平,都在问凭什么啊,明明是对方先动手,嚷嚷着要去政教处静坐,去示威。
江石林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谢雨,谢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神让他不要担心。
老刘接着说道:“打架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为了自己班的同学不受欺负,如此见义勇为的行为,我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么大一个反转,同学们有点懵。
“所以,我觉得谢雨、冯虎几个同学这种视同学如手足,这种团结jīng神和班级荣誉感,我是绝对赞成。”老刘这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同学们一大早经历了冰火两重天,顿时拍桌子的、鼓掌的、喊老刘万岁的,声làng传出去老远,惹得大家都探头探脑探询这个班级发生了什么事。
这场闹剧在老刘和学校的jiāo涉中,以没有处分班上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任何人在档案上留下了污点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