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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连载文《权宦养妻实录》,公主与权宦的甜蜜故事。

【文案】

十年前一场宫闱斗争,永嘉长公主潜逃出宫,沦落民间,丧失记忆,后为救胞弟重返京师,阿琅靠着东厂督主公孙怀撑腰,坐收金银财富,人人溜须拍马。

公孙怀提督东厂,威风八面、主宰生杀大权,唯独对阿琅狠不下心肠,天天捧在手心。害过她的人,杀!她想要的东西,给!

阿琅乖巧听话,督主说一,她不敢说二;督主往左,她不敢往右。

直到有一天,督主要亲自查验她的身份……

阿琅:督主,不行!

照例甜文,女扮男装。

蛇蝎美人假太监&软萌贪色真公主

排雷:有失忆梗,但对男女主感情线没有任何影响,可能是个另类的萌点,不喜误入。

架空明。

朔风凛冽,鹅毛般的雪已下一整天,城里城外一片银装素裹,河道冰冻,白日里顽皮的孩童以冰嬉为乐,不知天寒地冻之苦。

与之相较,远在华阳城数百里之外的极乐山,那里每年温暖如chūn,只因那山下有熔岩,泉水自山间涌出,一枚jī蛋下水,不消片刻,便已半熟。此山奇观由来已久,起初无人利用,后经人上报坐朝之主,几经开发,成为历朝历代皇家冬日避寒之地。

“妧妧,去年咱们来这极乐山泡温泉,你还未出阁,短短一年间,你已嫁做人妇,驸马待你可好?”

自来到极乐山,赵妧一直心神不定,与她说话的正是平日待她极好的姐姐——丽阳公主赵嫱,赵嫱似乎早已瞧出赵妧深怀心事,趁一起泡温泉的时候,与她聊心,一如曾在宫里的日子。

赵妧回过神来,与赵嫱对视,不知是氤氲的热气熏了她的眼,还是她心里有别的委屈,在与她最亲近的姐姐面前,她再也没能忍住,扑上去抱住赵嫱,下巴枕着她的肩头,泣不成声:“姐姐,我不明白……言哥哥……他为何要如此对我……”

赵嫱愣了一下,迟疑着拍了拍赵妧的后背,“怎么了?驸马待你不好吗?”

赵妧心思单纯,不懂掩饰,一旦心里有委屈,必然会对身边的人倾诉,尤其是她最为信任的丽阳姐姐。

一个月前,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昭华公主终于与丞相三公子陆徴言大婚,赵妧如愿以偿嫁给心仪多年的如意郎君,却不想在大婚当日遭受冷落,陆徴言一反常态,不似婚前那般温柔体贴,新婚之夜,他抛下新娘,独自宿在了书房中,且夜夜如此,而到了外人面前,又与她装作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对她百般体贴,赵妧困惑于他的反复无常。

“那你是否问他缘由?”听过倾诉的赵嫱试图安慰她,“许是他近日受到朝堂之事的牵绊,心有烦闷,并不是有意冷落与你。”

赵妧摇头落泪,“每当我要与他多说几句,他就寻由避开我,近些日子更是时常见不到他的身影,若不是父皇下令命我们随行来到此地,怕是很难再与他说上一句话了,姐姐,你说言哥哥,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

赵嫱身形一顿,随后恢复温柔的神色,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好了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这天下谁人不知,陆徴言为求娶你不惜性命通过了父皇为他设下的考验,一个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人,又岂会轻易变心?”

闻言,赵妧慢慢停止了哭泣,是啊,言哥哥为了求父皇将她下嫁与他,答应了父皇的苛求,接受了jīng武堂的终极考验,那种考验对一介文弱书生的言哥哥而言,简直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她苦苦哀求父皇,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言哥哥对她一心一意,她不该怀疑他的,也许就像丽阳姐姐所言,一切都是她胡思乱想罢了。

“倘若你还不放心,我立即命人押他过来,与你当面对质,拷问他为何对你忽冷忽热,如果他不肯说,就把他舌头割了,反正他也不想说话,还欺负我妹妹!”

“别!千万别!我找机会自己与他说,姐姐千万别割他舌头!”

赵嫱看她紧张的模样,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而“噗嗤”一声笑了,“瞧你紧张的样子,我与你开玩笑呢!”

赵妧松了一口气,又与赵嫱对视,两人看着对方,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池子泡得我乏了,先回去了,妧妧,你也别泡久了,虽说这池子对你身子有益,可是久了也有害,早些回屋歇着,别再胡思乱想,徒生忧伤。”赵嫱慢慢游回池边,上了岸,穿衣服的时候又回头看了赵妧一眼,神色错综复杂。

赵妧沉溺在姐姐的关怀中,并未察觉异样。

*

赵嫱走后,赵妧也没有泡得太久,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其间,她发现姐姐遗落的猫眼石手链,那手链是她的贴身之物,从未卸下过,就连平日沐浴也都贴身戴着,刚才泡温泉的时候也是见她戴着的,许是穿衣的时候不小心滑落的吧。

“桃奴,将这链子裹好了送至丽阳公主处,务必仔细,莫出差错。”赵妧唤来刚才为她穿衣的宫娥,吩咐道。

“是。”桃奴正要伸手接物,赵妧又把手收了回来,“罢了,如此重要之物,还是我亲自给姐姐送去吧,桃奴,我去一趟姐姐的住处,很快回来,你与银雀都莫要跟来了。”

隐身在暗处的银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现身在赵妧面前,板着一张脸说:“公主,奴婢与您一起去。”

“姐姐的居所就在不远处,走几步路而已,何况四处都有侍卫把守,不会有危险的,你总是跟着我,姐姐心里也不会自在。”

“可是……”银雀还想再说什么,被赵妧阻止道:“这是命令。”

银雀无言以对,既然是主子的命令,忠心护主的她必须遵从。

银雀一个闪身,躲藏了起来,果然没再跟着赵妧。

赵妧将手链收进她亲手缝制的红绸布包中,小心翼翼拽在手心里,收入袖中,没有任何人的陪同,只身前往丽阳公主的居所。

*

先一步回到居所的赵嫱屏退了身边所有的宫人,剩下她一人的居室顿时显得空旷,唯有灯罩中的烛芯“哔剥”作响。

赵嫱低首寻思心事,未能察觉身后轻缓的脚步正在向她靠近,直到对方从背后将她牢牢抱住,低声唤一声“嫱儿”,她才惊觉挣脱,转身质问:“你疯了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敢胡来!”

“嫱儿,我想你,我太想你了,才不顾身份,冒险见你,许久未见,难道你不想我吗?”男子神情激动,欲上前再次抱住赵嫱,以解相思之苦。

赵嫱眉心微蹙,拿他没办法似的说:“你我如今身份不比往日,你已成亲,今后更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言谈举止,莫要轻浮,以免遭人怀疑。”

“嫱儿,你在怪罪我吗?你明知我的心意……若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会想方设法娶一个病秧子!你知道吗?只要我一闻到她身上那股药味,就忍不住反胃。嫱儿,待我们大事告成,我便休了她,与你双宿双栖!”

“所以你至今未与她行房?”

“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即便是做戏,我娶了她,又岂会真的与她行房!”

“陆徴言啊陆徴言,要我说你什么才好,你娶了她又不与她行房,倘若传进宫中,你我苦心经营的局面岂不都付诸东流?你娶她是为了巩固陆家势力,母妃与舅舅将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居然为了儿女私情将大计抛诸脑后,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偷偷溜进赵嫱居所的男子正是与昭华公主新婚不久的驸马陆徴言,而陆徴言与赵妧之间的故事全是赵嫱jīng心策划的一个局。

当年一场中秋宫廷宴会,赵妧初见风度翩翩的陆家三公子陆徴言,对其一见倾心,心思缜密的赵嫱dòng穿赵妧心事,便心生一计,令陆徴言故意接近赵妧,并想方设法向圣上求娶她,目的在于赵妧乃当今圣上所钟爱之女,虽身有隐疾,但身份尊贵,若能与之联姻,对陆家在朝中的地位更有助益,而她的母妃,也就是当今的陆贵妃也会更得圣上青睐,封后指日可待。

“嫱儿,我为了你可以牺牲一切,那么你呢,是否想过我的感受?我不爱她,我做不到,我只要你,只想要你!”陆徴言忽然情绪失控,扑向赵嫱,欲一亲芳泽,想要将这些年积压在身体里的痛苦与欲望全都释放而出。

“啪”一声,赵嫱用一记掌掴打醒了陆徴言,“放肆!”陆徴言捂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眼前这个他熟悉又感到陌生的女子,她的眼里只有冷漠,这一刻,他才醒悟,原来他一直在被她利用。

空气瞬间凝固,安静极了,直到“咚”的一声在青绫障子后面响起,两人才双双回过神,赵嫱眼神凌厉地看向发声处:“谁!”随之是逃跑的脚步声,赵嫱立刻喊道:“还不快去追!”

陆徴言与赵嫱对视一眼,拔腿就追了出去,没多久就追到了人,看到是谁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一把抓住了她,“冒犯了,公主。”

赵妧来送还手链,见门外无人把守,也没有一个宫人通传,就自己进了门,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震惊之余,满是伤痛与怀疑,当被发现的时候,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落荒而逃,但是她太不争气了,没跑多久就跌倒在地,被她最爱的人逮个正着,还无情地将她钳制住,带到内室,与她最亲的姐姐当面对质。

“妧妧,你不该来的。”赵嫱见到赵妧的第一句话,不是恐慌与谩骂,而是一句平淡地责备。

赵妧一直低着头,泪水扑簌簌往下掉,滴落在木质的地板上,溅出一片水花,她无法平静,无法想象这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言哥哥并不爱她,姐姐也不爱她……她瘫倒在地,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勇气去质问。

“嫱儿,她都听到了,我们……要怎么做?”陆徴言看向面上波澜不惊的赵嫱,小心翼翼地问。

“妧妧,你别怪姐姐,有些事你不该知道太多,要怪就怪老天爷,它让你得了这种怪病,一不当心,就会离开我们……”赵嫱蹲下身,用指尖轻抬起赵妧下颏,与她平视,言语温柔,眼里却充满杀机。

赵妧身心颤抖不已,却没有任何退路,她泪眼朦胧地张嘴,“姐姐,为何要这么对我?我是妧妧啊……你说过,你要爱护我一辈子……”

“是啊,我是说过,可是妧妧,你太脆弱了,所有人将你捧在手心,对你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你捏碎了,我们都累了,不想再为你受累,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们,好吗?”赵嫱把手抚向赵妧脖颈处,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感受她经脉跳动的韵律。

陆徴言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赵嫱,不禁背后一寒,颤抖着声音说:“嫱儿,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她若出了事,你我也难逃gān系……”

“不会有人察觉的。”赵嫱嘴角微勾,目光yīn暗地看着可怜无助的赵妧。

“可是……”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你不知道吗!”赵嫱蓦地抬头,对陆徴言厉声一吼,吓得他后退一步,不敢再多言。

赵妧意识到自己已经身陷囹圄,除了惊恐叫喊,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她还来不及出声就被她的亲姐姐捂住了口鼻,她拼命地挣扎,甚至用指甲去抓赵嫱的手背,而赵嫱吃痛之下又命陆徴言按住她的四肢,她孤立无援,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逐渐模糊,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落入发丝,而桃奴为她梳的头早已凌乱。

这一次,她是真的要去见她嬢嬢了……

“她……断气了吗?”陆徴言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不敢上前,站在稍远处颤颤巍巍地问。

“吓晕过去了而已,不过也不会再醒来了。”赵嫱放开了昏迷不醒的赵妧,拿出怀中的手绢擦了擦手,继而起身走到烛灯前,提起罩子,将手绢燃烧gān净。

陆徴言看着平躺在地上的赵妧,内心复杂,她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眉头却紧皱在一起,宛如被梦魇住了,眼角的泪水尚未gān涸。

明明前一刻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不,不能怪他们,要怪就只能怪她命薄!

“趁人发现之前,你背她回你们的居所,倘若有人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赵嫱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陆徴言举足无措。

“还发什么愣!事已至此,我们已无退路,不是她死,就是你我乃至整个陆家死无葬身之地!”赵嫱冷言提醒他。

陆徴言深吸一口气,背起赵妧离开了。

回到居所的赵妧一直昏迷不醒,太医杜仲晏百般施救,喂药施针两日,不见效果,又过一日,昭华公主突然吐药咯血,终药石无灵,bào病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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