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暑在这一刻想起了许许多多已经很久没有勇气去回想的事情。
比如绑匪们一边抽烟一边猜他们谁是哥哥谁是D_D时的笑声, 比如肖泽被失手走火的枪击中时的茫然表情,比如浓重到渗进肺里的血腥味、橙红的夕阳在地面上映出的方块、嗡嗡作响的直升飞机,还有眼睛通红地把他抱起来的huáng岐琛、昏厥在地被人扶上救护车的夏恬**
所有关于这些的回忆都已经碎片化,像是被洒了一地没人收拾的高难度拼图。他记得肖泽带他去KTV时耳朵上带的黑耳钉, 却不记得他们去KTV的原因;他记得被救出时有人跪在肖泽的身边,却不记得那人的长相和身形,他记得父亲在书_F_里跟人谈论时眼里打转的眼泪, 却不记得谈论的主题和对象。所有的不可或缺的线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片无关紧要的细节还在栩栩如生,好像大脑被他以外的什么东西*控着,jīng确无误地按了一连串DELETE。
野哥的声音就浮在他的耳畔, 仿佛是隔着水层传过来的。他在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 话语里带着难过的真切和心碎:“我认识的永远都只是肖暑,是你,你的一切, 包括这些yīn影和秘密, 全部都是我所爱的你。肖肖,把它们都拿出来晒一晒,在太阳底下bào晒, 不要怕,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肖暑一直在发抖, 但是付秋野的话他每个字都听Jin_qu了, 他虔诚地亲了一下付秋野的手背, 然后是手腕, 付秋野握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来,含住他的zhui唇,肖暑慢慢从沙发里直起body,两人一个坐一个跪,也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zhui唇,混乱的吮xi之中弥漫起血腥味,淡淡的,甚至带了点铁锈的甜味,冲淡了他带着浓重腥味的回忆。
肖暑的眼睛有些泛红,鼻腔里泛着酸意。
付秋野稳稳地环住他的yao,贴着他的zhui唇诱哄道:“宝贝,哭出来就好了,乖,没关系的**”
肖暑猛地从他的唇上离开,仰起头,xi了两下鼻子,保持这个姿势好几秒,然后弓着yao,把脸埋进了付秋野的肩膀处。
付秋野摸到他消瘦的后颈,轻轻地拍着,_gan觉到怀里人的颤抖越来越明显。
他们两人认识这么多年,肖暑一直都像某种高贵沉默的大型猫科动物,哪怕是对着自己的伴侣,也很少愿意把自己脆弱的肚皮露出来,总是更愿意去承担一个保护者的角色,而不是被保护者。付秋野是第一次见他的情绪崩溃到这个地步,自己的眼眶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泛红,心都快被怀里的人抖碎了。
卧室里面非常安静,能够清楚的听见彼此粗重的呼xi和肖暑压抑在喉咙里面的颤音,付秋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搂着他,fu_mo他还带着cháo气的后脑勺。
夜幕还没有完全褪下去,但天边已经慢慢渗进了浅色的染料,日出之前的时刻,肖暑_gan觉自己冰凉的body开始重新有了知觉和温度,暖huáng色的卧室和付秋野身上薰_yi草的香味驱散了一点黑暗的yīn影,他的情绪在镇定,但是体nei的ye体越来越neng离控制,很快在付秋野的_Suo_Gu_处积累出小小的一汪。
肖暑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付秋野揽着他的肩膀,极近地凑到他的跟前,笑道:“让我看看,哭得怎么样了?我帮你擦擦。”
肖暑挡住了他的手,侧过身去背对着他,擤掉鼻涕,然后迅速用手背抹掉脸上的痕迹。付秋野又把他拉回了自己的怀里,专注地凝视着他泛着红的丹凤眼,忍不住吻了他眼角的小白疤。
肖暑瑟*了一下。
他带着cháo气的眼睛被灯光照得一片涟漪,两人对视着对此,肖暑的目光拉得很远,似乎在透过付秋野的瞳孔看别的什么。
“**这个白疤,”他的声音全哑了,“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绑匪的枪走火,子弹贴着我的脸擦过去,然后穿过了他的前额。”肖暑安静地叙述着,“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它就会像背后的纹身一样提醒我,我是谁,我是不是还活着。有时候,我会很_gan谢它。”
付秋野听完,又低头吻了一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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