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山一手端着解酒汤,一手给宋洋打电话。
“可以A,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可行,”宋洋在那头吊儿郎当地说着,旁边还有他闺nv的叫声,“带他去小时候受过伤的地方走走,已经这么多年了,又是你陪着他去的,把话说开,鼓励他多说说,解解捆子,肯定会有帮助。”
又说:“不过,据以前催眠了解到的,那些已经是他潜意识里的伤口了,恢复起来有困难,你们回去一定要记得鼓励他多说。”
“好,”傅远山喝着汤说,“得到你的理论支持就行,那不打扰你了,挂了。”
“哎哎,傅总。”宋洋叫住他,“我能八卦一下你俩到哪一步了吗?”
傅远山挑眉,来了点兴趣,问:“你指哪方面?”
“就是做过没有?”心理医生向来无所畏惧。
“......”这人怎么一点儿没有中国人的含蓄之美,“怎么了?”
宋洋“哦”了一声,说:“其实也不全是八卦,我想提醒你一下,肖贝他以前在这方面有过一些不太好的经历,你做的时候切记温柔耐心。”
“......知道了,谢谢宋医生。”
宋洋_gan受到了傅远山一些情绪,没说什么,笑着挂了电话。
傅远山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用他告诉他温柔耐心?!关键是,他现在连温柔耐心的机会都还没有。
他烦躁地闭了闭眼,他早已经知道肖贝曾经的那些事,他尽量不去回想,省的自己心疼。但或许是印象太shen了,他无数次地想象要是自己能早些出现在肖贝身边,肖贝就一定不会再经历那些,他会把肖贝保护得很好,让他的生命里只有阳光和星星,没有那些肮脏。
这天是周六,也是传说中他们在一起的一百天纪念日。
肖贝本以为傅远山会用速走,自己可能会出现在帝国大厦的顶层俯瞰整个纽约的夜景,或是坐着游轮在曼哈顿的海面上chuī风喝香槟,或是在北海道的樱花树下泡着温泉观赏落雪......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一个Q市周边的小县城里。
街上很空旷,时不时才过一辆车。一辆电动三轮绝尘而去,扬起的尘土让傅远山骂了好几声,路边的几条野狗开始冲他“汪汪汪”地叫,还有几辆带音响的摩托在大白天就闪着令人眼瞎的炫目灯光在街上来回飞驰,放的歌曲让肖贝觉得甩三袋水泥绝对不在话下。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马路对面那家写了大大“拆”字的福利院。
肖贝眨了下眼,“来这里gān嘛?”
傅远山拉起他手,看着他问道:“能不能把小时候的你介绍给我认识?”
“小时候的我?”肖贝重复了一遍,然后笑了,“没劲透了,你不会喜欢的。”
“我会喜欢,”傅远山捏捏他的手,道:“就是没什么你小时候的照片,不然一定是我朋友圈背景墙。”
肖贝眼里有几分淡然,重回这个地方,他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孤独的小男孩儿一个人来来往往的身影,福利院这样一看也没多大,小时候却觉得是他的整个世界了。
“走吧,我带你看看。”肖贝拉他往前走,打量着说:“要拆了A。”
傅远山时刻注意着肖贝的情绪。
福利院已经没有大门了,里面是一片破败景象,二人走Jin_qu,肖贝回想着以前,是一些恍若隔世的记忆,但又好像一直放在心里某个地方。
“这个地方以前有个石墩,我拿石头画过画。”他拉着傅远山,一寸一寸土地的回忆。
“这里以前好像是一片花圃,现在野草都长这么高了。”
傅远山看见里面有一株紫色的小花,就孤零零的一枝,顽qiáng又鲜活地长在一堆野草之间,他问:“这是什么花?”
肖贝看他,“你这么懂花,你不知道?”
傅远山摇头,道:“有点像紫苑花,但应该不是。”
“你有那种查花名的软件吗?一拍就能出名字的那种。”
傅远山知道那个软件,但他目前还没有遇见过这种涉及到他知识盲区的花朵。
“让我下一个。”说着他就开始下载。
下一秒他看着手机道:“这......网速也太快了吧,我一秒就下完了。”
肖贝莫名想笑。
“矢车jú,”傅远山说:“花语:遇见、幸福、光明。”
肖贝笑了一下,“寓意不错。”他看着傅远山认真地看着那颗小花,说:“摘下来给你带头上?”
傅远山说:“那也太美了,还是让它在土里好好长着吧。”
二人又向前走去。
抑郁症其实会使人的记忆力下降,但肖贝觉得自己还是记得很清楚。
他们坐在福利院后门外的台阶上,一路上,肖贝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每个人的童年一定是最难忘的记忆,故地重游,不管是好是坏,就像傅远山说的,他也想把以前的自己带给爱人看看。
“你知道,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后门外是一条小街,依然是空dàngdàng的,灰白灰白的,没什么人。
“是什么?”
“是拥有一辆绿色的自行车。”
傅远山笑着问:“为什么?”
“因为小时候邮递员就骑的是那种车子,”肖贝手里捻着一_geng狗尾巴草,说:“我那时坐在这里,每天等那辆绿色的自行车,后面挂着两个大大的包,里面装满了信件和报纸,从街的这头骑过来,把东西放到报箱里,再骑到街的那头。”
“他好像可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我也希望像他一样离开吧。”
“是A,”傅远山拨拨他的头发,说:“这地方也太荒凉了,想找个地儿喝酒跳舞都找不着。”
肖贝笑了,说:“想跳舞还是有地儿的,找个广场就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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