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送走了老乡们,晚上和蔺从安单独在外吃了顿饭。
明明是高级酒店,却十分没有骨气了做了一桌串串香。
显然是被金钱腐蚀的厨师所做。
事实证明,就算没有星级串串香店,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yu为。
郁久想起他们第一次去的那家餐厅,还被当成了电竞选手。明明没过多久,心境却好像完全不同了。
蔺先生今晚有点心不在焉,为了防止他吃得太辣,郁久每样都尝了,确保他吃Jin_qu的量不至于胃疼。
这样的动作透露着郁久已经知道不少的意思,蔺从安越吃越慢,到后来就不怎么说话了。
回家后,郁久别的什么也不做,坐在餐桌前,看着蔺从安翻箱倒柜,沉着脸找出一沓文件,堆起来有一tao五三那么高。
郁久有点想笑,但克制住了。他不会说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个小学教导主任。
病历有厚有薄,语言一会儿认识一会儿不认识。郁久把勉qiáng能看懂的部分扫了扫,撇去那些复杂的医疗术语,病情其实很清楚。
正如那天都宙说的,蔺从安患有中度_gan觉减退症。
患者没有器质x病变,也就是说,他的_gan觉障碍是由心理引起的,但这方面记录是病人的隐私。
蔺从安对痛觉逐渐不敏_gan,后来演变到味觉也逐渐减退,大概是能分辨咸甜的程度,出去喝个*茶,微糖全糖在他zhui里差别不大。
除此之外,趋近与正常,蔺从安本人也没有抑郁倾向。
至于都宙说的那些可能x,确实是存在的。因为随着_gan觉的减退,很有可能引起知觉障碍,一旦jin_ru到这个阶段,会对生活造成严重影响。
但现在他还没有。
郁久沉默着看完,视线上移,看到蔺从安右手捏着左手的食指关节。
捏得很紧。
仿佛在等待着审判。
郁久心里微微酸疼,心中泛起一丝对蔺父蔺M_的怨恨。
“医生有说怎么治吗?”郁久把文件归好,仿佛只是看了两份谱子一样,随口问道。
“**保持心情愉快。”蔺从安愣了愣,说了句废话。
郁久拍案而起:“只要心情愉快就行了?”
蔺从安也不太清楚,他放开自己可怜的指节:“起码不会恶化吧。”
郁久严肃点点头,转头跑回了自己的_F_间。
蔺从安茫然地坐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郁久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本粉蓝色的小本子。
“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愿望日记本。”郁久不好意思道。
这是小熊同学送给他的礼物,充满了金刚芭比的少nv心。
翻开,第一页就是,我有一个梦想,横杠。
再往后是达成梦想的小步骤,每个步骤什么计划,完成情况,_gan想之类的。
郁久摁了摁本子里夹的胡萝卜圆珠笔,在第一页上写道:做最快乐的人。
然后翻了一页,把胡萝卜缨子朝着蔺从安,眼睛亮亮的:“采访一下这位英俊的青年,请问你有什么爱好?”
蔺从安心跳漏了一拍,竟不知不觉答了个土味答案:“郁久。”
郁久红着脸摁了下萝卜缨子,老实地在本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还在目标完成情况那里写道:恭喜蔺先生,已经将[郁久]收入囊中!
然后他迅速翻页,轻咳两声:“请问这位青年还有什么别的爱好呢?”
蔺从安喉结滚动,抽掉了郁久手里的胡萝卜,粗bào地把人拽着手臂拎到了桌上,然后抱了个满怀。
“收入囊中?”他在郁久耳边轻道。
郁久喘气:“对对**”
**
gān了会儿不好写的事,蔺从安洗完澡出来,见郁久还举着那本小本本看。
他上chuáng把人抱着怀里:“这是谁送的?”
“一个朋友,就是那天拍短片的时候,邱教授的学生。”
蔺从安对那天的印象不好,沉声嗯了,没有再问。
“蔺先生。”郁久没什么力气了,软软地问:“你到底喜欢什么呀?”
蔺从安想了想:“公司gu价天天上Zhang,员工努力创造价值。”
万恶的资本家。
郁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那天,那个谁说,你以前挺多喜欢玩的东西**”
都宙被蔺从安找了个理由放在看守所,到现在还没出来呢。现在郁久什么都知道了,他也不忌讳提他。
“是挺多的。高空跳伞,赛艇,赛车,野外生存**”见郁久好奇,他笑着揉揉对方的头发,挑了点趣事说了说。
“姜天你知道吧,他就是跟我玩赛艇的时候认识的。那次出了点事故,他赛前T试没做好,开出一公里的时候被自己的艇甩出去,_yi_fu挂在船尾,像个白旗一样一边飘一边叫。”
郁久:“**”
“后来还是我把他救下来的,正好又都是华人,后来关系还不错。”
蔺从安顿了顿:“噢对了,他有个朋友,经常举行游轮派对,想请我们去。忘了问你,你想去吗?”
郁久惊讶:“问我?”
他想了想,觉得既然是朋友邀请,去去也无妨,就点头答应了。
话题转回来:“那你现在为什么不玩了呢?”
郁久能听出来,蔺先生从前确实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孩子。他喜欢那些_C_J_的项目,高风险的,徘徊在作死边缘的运动。
可人的爱好哪能这么轻易就改变,总不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吧。
蔺从安沉默半晌:“我也不知道。”
好像突然yi_ye之间,他就再没了那种冲动。
愤怒和不安都可以被压制在心里,他觉得自己长大了,爷爷和父M_都很满意。
郁久动了动,把tui伸进蔺从安的tui间夹着:“**要不我们试试?你带我去,不玩那些特别危险的**”
半晌后,蔺从安哑声道:“好。”
**
昨天的平静仿佛是假的,一大早,郁久就被电话吵醒。
拒绝了一个据说是某知名经纪公司的金牌经纪人的邀请后,郁久把头埋在枕头下面,又拒绝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各种公司的签约和演出邀请。
第八个电话被挂断,郁久果断摁了关机。
蔺先生去上班了,郁久茫然地坐起来,先上网查了查极限运动,然后做了几个小目标记在了小本子上。
做完计划,他刷了会儿手机,最后还是回到琴_F_开始练琴。
心不在焉地弹着练习曲,郁久想起了都宙说的话。
他其实并不很担心蔺先生的病症。
说他是盲目乐观也好,过于自信也罢,蔺先生能把偌大公司做得欣欣向荣,无疑是个能力与自律缺一不可的人。
他会不想在亲人或者自己面前bào露缺点,可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无颜面对其他外人。
昨天他问了蔺先生那盒穿耳器的事,原来那主要是蔺从安确认自己状况用的。每过一个月他会通过疼痛的_gan受来确认自己病情有没有恶化。
蔺从安说,最近三个月都很稳定。
不好不坏。
郁久有自信,只要慢慢来,自己陪着他,一定会好的。
想到这儿,他jīng神振奋地又练了两个小时琴,让做饭阿姨带了点自己想吃的菜,坐到电视前把手机按了开机。
一直关着也不是办法,要么还是一个个拒绝掉。
正想着,手机又响,郁久看着来电心里一紧:“金老师!”
金燕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却听郁久说要考虑一下。
她坐在花园里,手中白瓷杯盏里,清透的茶水翻卷着。她顿了顿,略有些失望,以为自己的提议会被开心的接受。
“为什么呢?”她问。
郁久口gān*燥,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想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金燕语带严厉,她一贯是这样的作风,习惯了还好,不习惯的学生会很怕她。
“这个机会,即便是我也很难拿到。本来我是要推荐小文去的,但他现在**你回来了,自然应该把机会物归原主。”
郁久抿了抿唇:“我知道的,谢谢金老师,我还是想再考虑一下。”
金燕失望道:“好的,你好好想想,这周nei吧,你给我答复。”
电话挂断之前,金燕最后说了一句:“不要把jīng力全放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无关紧要的事情**
郁久心情低落地把手机放下。
挨批评了。
随着冬天的bī近,最近天黑得越来越早。太阳西沉后,做饭阿姨才将菜送到。
郁久接过东西,提前让阿姨下了班,自己去厨_F_做了一顿饭。
菜很家常,很快就炒好了。蔺从安还没回来,怕冷掉,郁久就先把汤锅端了出来,坐在桌边抓起手机。
手指在微博的图标上晃了晃,想起金老师说的话,还是没有再点开。
他检查了一下微信消息和短信。
除去那些不靠谱的*扰信息,徐导白天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打通,晚点发了一条短信。
原来是那条杀人犯弹钢琴的宣传短片已经全面公布,剧组已经微博艾特了郁久,希望郁久能转发配He剧组宣传一下。
**这是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尽管犹豫,但他还是迅速登上微博,按照剧组的要求转发了宣传。
毕竟这是之前答应好的事,不能失信。
转发完后,电话又响,郁久今天已经被响得有些害怕,手一抖就接了。
“郁久先生对吗?您好,我是古典人生杂志的记者,我叫雪莱。”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