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陈凌松看着师雪，师雪微笑着回视他，他从这一个笑容里得不出任何信息。陈凌松从这一刻起真正意识到，师雪变了。

他的变化不是他先前认知的表面变化，也不仅是x格、待人接物层面的。他好像改头换面，也好像破茧成蝶。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人，陈凌松甚至怀疑，这个师雪还是不是那个腼腆、容易害羞、胆子还特别小，让他念念不忘许多年的师雪。

陈凌松说：“你变化很大。”

师雪依旧笑着，“其实没有。”

“是吗？”

“我原来不爱表达，很多东西闷在心里。”

陈凌松想问，问句堆在心底，说不出口。他要如何无缘提及眼前人死去的爱人，这是一个隐痛，问出口便是伤害。

师雪说：“你怎么了，突然说这些。”

陈凌松终究问不出口，他回避师雪的眼神，“没事。我给你拿毕业照去。”

相册拿来以后，陈凌松翻到毕业照那一页，师雪拿近相册，凝视着那一张照片，照片上，陈凌松脸上没有笑容。

“你怎么都不笑一下，苦着脸。”

陈凌松立刻指着照片上师雪的脸：“你还说我，你自己比我更苦，_gan觉要哭出来了。”

“呀，被你发现了。”

陈凌松笑了，沉重的心情减轻一些，他饶有兴致地察看照片，像师雪说的，照片中自己苦着脸，他回想当时的心情，想不出更轻松的表情来面对。那一天，他发现了师雪手臂上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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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同桌，其实身高不太He衬，但班主任在座位方面意外地民主，由大家自由选座。当时刚分了班，在新的班级里，陈凌松只认识三位舍友，其中两个是高一的同学，他主动邀请师雪同座，师雪轻轻地点头。

挺好的，很安静。

后来他对师雪的心思变了，坐在他身边心情也不一样了，他又开始担心师雪太安静，怕他一个人孤单，千方百计地找话题与他聊天。开始时，师雪有些莫名，慢慢地就习惯了。陈凌松有时挑上课时间跟他讲小话，师雪竖起课本，把脸藏在书本后面，一句一句回他，时不时从课本上方露出眼睛来看老师，陈凌松忍着笑，看他像看一只胆怯的小兔子，温柔、han_zhao笑意。

那时候空气仿佛都是甜的，每一秒都消逝得极快，粉笔屑纷纷扬扬地落下，上下课铃jiāo替响着，chūn天走了，夏天走了，秋天走了，冬天走了，迎来了第二年chūn天。

师雪恋爱了。

这件事是陈凌松请假，回校那一天知道的。而三天前是lover节，陈凌松在师雪桌面上放了一封情书，在信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陈凌松想过是否太过照摇，但就算别的同学看见了，恐怕也会以为是谁送给他的情书，放错了位置。

陈凌松坐在座位上，等待师雪回到教室。他想象着，等师雪坐下以后，如果师雪以为是送给他的情书，他就对师雪说：“是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吧！”

他到时候会不会忍不住笑和一些忐忑，糟糕，现在就忍不住了，陈凌松拍拍脸颊，示意自己冷静，冰凉的掌心碰着了滚烫的脸，他才发现紧张得手心发凉，脸也红得不成样子。

直到前桌叫他去办公室，老师告诉他，爷爷过世了。老人家躺在病chuáng上快半年了，家里原以为挺过了寒冬，body会渐渐康健，没料到在chūn暖花开的时节，忽然就去了。

电话里，M_亲说：“凌松，你应该知道了。回来一趟吧。”

陈凌松握紧话筒，半晌说不出一个字。M_亲意识到他的沉默，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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