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和我想得不一样。”

“什么？”

“从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有一种_gan觉，觉得你像个机器人，没有人类丰富的_gan情。即使你的声音很动听，

长相也英俊漂亮，但那或许是刻意设计的结果。你可以摒弃一切好恶情绪，总是作出正确决定，甚至没

有远离污秽的本能和恐惧_gan，不管多肮脏多可怕的地方都会亲自去探索。”诺尔说，“很可能你也不怕

死，你又为什么要为别人丢了自己的x命？”

伊恩驾驶着吉普车在夜色中穿越公路，重回那个他们逃离不久的魔窟。

“对你来说，死究竟是什么？”他问。

“是终止吗？”诺尔回答，他不太确定伊恩要的是哪一种答案。对于死，他虽然也_gan到悲哀，但远远不

及去思索其中含义的地步。对他来说，死不过是一种形式的转化，由生到死，从整体到分解，存在过到

消失无踪。

“你有朋友吗？”伊恩又问。

“没有。”诺尔说，“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那么，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你第一次知道死亡是什么时候？”

诺尔看了他一眼。排除那些被病毒侵害的_gan染者，最让他记忆犹新、难以忘怀的死亡就是拉曼，但他不

知道该不该在伊恩面前提起这个伤_gan的话题。

“亲body验死亡之前，我们对死亡的印象只能来自于身边的人。当你最重要的人死去时，那种痛苦和绝

望的_gan觉才会最qiáng烈，你才能明白什么是死。”

他一定有过这样的经历。

“事情发生在一个晴朗的白天。那时我还在特种部队_fu役，一支新兵小队在训练途中发生意外，一个名

叫桑迪的年轻人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颈部严重受伤，被同伴护送回来。”伊恩说，“你应该猜到是

怎么回事。”

“他被_gan染者咬伤了。”

“是的，实际上在这件事发生前，原初病毒已经_gan染了无数人，基地因为与世隔绝和长时间封闭训练而

幸免于难。我们从电视里得知各地出现好几起类似的袭击事件，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恐怖灾难电影里的情

节会发生在现实中。”

受伤的士兵被送回训练基地，像一颗炸弹投入燃烧的火场。

回来后，桑迪咬伤了来替他看病的医生和护士，被_gan染的医护人员又咬了接到警报的警卫。等到人们回

过神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整个基地都变了样。

“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那么多人在经历死亡的过程。不是一瞬间的事，而是缓慢、恐怖、匪夷所思

的死亡。”伊恩说，“你甚至不能责怪死亡本身，它是一个执着、偏执的怪物，追求着所有美好、鲜活

的事物，把它们据为己有。那些新兵_geng本无法对昔日的同伴开枪，即使他们早已面目全非、不成人形。

这是一道天然的障碍，你明知道被_gan染的人已经死了，只要它们还站立着，能够行动，就没有办法把子

弹送进它们体nei。”

诺尔还是不敢提起拉曼，伊恩可以告诉他关于过去的可怕经历，并不意味着对现在的一切也能同样平静

对待。相反，他_gan觉到伊恩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镇定，在他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有一颗如同火山熔岩

一样滚烫的心。

诺尔在他身旁就能_gan受到那种透过皮肤传递而来的热量。

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因为难免会谈到一些无法回避的细节。他觉得自己对这个陌生世界的体验越来越

丰富，除了生与死的激烈情_gan之外，甚至能够_gan受到夜晚的空气中随风飘来的几缕悲凉。

“你有什么好计划吗？”诺尔关上车窗，隔绝了那些让他_gan到难受的夜风，换了个更实在的话题。在抵

达史卡德中校的基地之前，他们还有时间好好商量一下。

“我没有计划。”

“你看起来不像那么鲁莽的人。”

诺尔相信他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但不相信他会没有任何计划地随意行动。

“为什么你不让雷吉和罗比跟来，他们很担心你。”

“我并不是要血洗那个基地为柯顿复仇，潜入的话一个人更安全。”

“两个人。”诺尔纠正他，“从现在开始，无论什么行动，至少得两个人。”

伊恩似乎是无意地向他投去一瞥：“你不是我的手下，不必_fu从命令，不必冒这个险。”

“我也是这么想，我不是你的士兵，不必_fu从你的命令。”诺尔说，“我不叫你中尉，所以我想做什么

都可以。你介意我直接叫你名字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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