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长的、灰尘弥漫的道路蜿蜒向着前方。
它看起来如此枯燥,仿佛一个拙劣的画家在画布上留下的一道败笔。
天空蒙着层肮脏的暗灰色,太阳死气沉沉地挂在半空。
雷吉把旧地图放在tui上,罗比按照他的指示开车。他们是领头的,其他人跟在后面。
“这条路对吗?”罗比有些不耐烦地问。
“应该没有错。”
“应该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错。”
有时候他们会在路边看到一两个漫游的_gan染者。听到吉普车开过的声音,它们仿佛信徒倾听神谕一样专
注地转过头来,用一双泛白无神的眼睛寻找目标。
还有一次,一个被_gan染的孩子不知爆发了什么样的神力,从一片草丛中猛扑出来,双手抓住最后一辆车
的车窗,把枯骨似的手伸进车厢试图抓住什么。坐在窗边的汉萨折断了它的手臂,它浑然未觉,继续舞
动着luǒ露出森森白骨的上臂。
它看起来好饿。
第二天将近huáng昏时,车队遇到了暗民。
因为远离了城市,暗民出现时没有警报,加上能见度很低,几乎只是一瞬间,一团黑色就将他们完全包
围了。几辆车差点撞在一起。
尽管车篷已经检查过很多次,用胶带封死,车窗也在千钧一发之际紧紧关闭,但身处这样的绝对黑暗之
中,每个人心中仍然无法克制地产生一种shenshen的恐惧。
车厢里一片寂静,连呼xi声都几不可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光透进来。暗民离开了,没有夺走任
何生命,变换着不可思议的形状,表达着一无所获的不满和愤怒,在空中翻滚着,越来越远。
诺尔把眼睛凑到窗边,看到有些细小得难以发现的小黑点留在车窗上。他伸出手指隔着玻璃轻轻一碰,
黑点立刻像受惊的飞虫一样飘走了。
“该死的东西。”罗比低声咒骂。
几分钟后,车队继续前进。
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与死亡擦身而过的_gan觉很恐怖。
诺尔一直在思考暗民的事。他想得出神,丝毫不觉时光流逝。
今晚没有落脚的地方,但也许在车上过夜更安全。
诺尔希望睡着的时候能够做一个梦,什么梦都好。
他睡着了,又醒来,仿佛只有几秒钟,没有任何梦。
连续两天,诺尔醒来时伊恩都在开车。他终于看到远处浮现出建筑的轮廓——以撒罗克基地,未经允许
,禁止jin_ru。
瞭望台下巨大的铁牌上是这么写的,基地的外墙高得不可思议,令人又安心又无奈。
“我们要怎么Jin_qu?”罗比问。
基地是从nei部封锁的,一定有个伟大而果断的人发现病毒正在nei部蔓延。这个了不起的人没有独自逃离
,而是封闭了整个基地。已经没有人可以判断这个决定是否正确,就算原本还有没被_gan染的人可以逃生
,现在也没指望了。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因为这个自我牺牲的伟大基地而变好,他们的牺牲全都白费了。
伊恩跳下车,要求所有人保持警惕。基地的围墙外长满杂草,他在草丛中搜寻,找到半人高的排水口。
拇指粗的铁栅已经损坏,也没有污水排出,里面的气味像一只死去动物的消化器官。
“我不想从这里走。”罗比低声说。
“我和雷吉Jin_qu,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把门打开。”伊恩说,“你和维克特守着入口,沃克、布莱安看好
车,剩下的人待命,如果有危险我会放信号弹。”
“我呢?”诺尔忽然问,所有人都看着他,似乎他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伊恩回头看他一眼,但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对罗比说:“看好他。”
“放心吧。”罗比抬起枪对准诺尔,向同伴做了个暂别的手势,“小心。”
伊恩和雷吉钻进废弃的排水口,入口的光芒渐渐消失,黑暗包围了他们。
qiáng光手电筒打开的一瞬间,雷吉开始_gan到恶心,水管nei部全是粘稠的污垢,脚下一层厚厚的淤泥,散发
着恶臭和呕吐物似的酸气。
伊恩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几只老鼠在qiáng光照she下疯狂逃窜。这些疯狂繁殖的啮齿动物_geng本不惧人类,有
一只甚至爬过伊恩的肩膀,被他伸手赶开了。
“小心一点,中尉。”雷吉说,“可能有_gan染者从这里爬出去过。”他看到一些爬动的痕迹,入口铁栅
的损坏令人不安。
伊恩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前进。
腐臭味越来越浓,不远处的污水中漂浮着一具尸体。伊恩警觉地停下来,枪口瞄准尸体的头部。他和雷
吉都在判断那究竟是一具真正的尸体,还是静止不动的_gan染者。两者实在难以分辨,_gan染者没有动静的
时候和死尸无异。
伊恩小心地走到尸体旁,抬脚踩住肩膀把它翻过来。尸体的头部完全腐烂了,只剩一个完完整整的骷髅
模样。
“没事。”伊恩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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