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龚月朝正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之中,因为身边活生生的一个人,就算老死不相往来,可这么被人害死了,也十分唏嘘。他觉得自己总是念旧情的,又因为这个噩耗对他来说太震撼太沉重,甚至让他无法再去痛恨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错事。
在与陈煜生通话的结尾,陈煜生这么问他:“她死了,你还恨她吗?”
龚月朝只记得自己在沉默,早前还没有答案,但他这会儿却想明白了,他有恨,可这恨并不绵长,而且还随着这个人的离开而消逝。
他就这样坐在沙发了好一阵的呆,等他从情绪中慢慢neng身,眼看着就到了与顾铭约好的时间,他起身扎了围裙去厨_F_忙碌。可手上动着,脑子里还是不住的在想事情,想王雨柔,想秦铮铮,乱七八糟,占满了他的思绪。洗菜、切菜、炒菜**在这种机械的劳作中,他努力的集中jīng神,但又无济于事。
好在这一盘蒜薹炒r刚出锅,门铃就响了。应该是顾铭来了,能有个人陪他待一会儿,真的挺好的。
他随手把菜放在桌子上,朝门外的方向喊了声“来了”,便去开门。其实这个_F_子的门锁至今都没换过密码,主要是他懒得研究,不然昨天顾铭怎么把他送回的家,不过这人在他在家的时候,还是很有礼貌的按了门铃,可以说很有教养了。这要是换成不拘小节的时沐城,可能直接自己按了密码,大摇大摆的就进门了。
打开门,顾铭站在门外对他笑,手里拎着个看起来很重的袋子,见他的手指被勒得出了白痕,龚月朝侧身把人让进屋里,弯yao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给他。
厨_F_里抽油烟机的声音还在响,屋子里飘散出一gu饭菜香,顾铭先把那兜子放在地上,然后一边换鞋一边赞叹,“真香呀,我都多久没吃过家常菜了。”
龚月朝略有些尴尬的搓搓手,说:“我也不太会做饭,炒菜还得按着菜谱一步步的来,估计味道不会太好,答应你之后我就后悔了,心说还不如去外面吃。”
顾铭摆摆手,“外面吃就算了,我这一年得有三百天在外面吃,早腻味了。再说了,我又不挑食,你再不会,那也比我qiáng。”顾铭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可这笑容中不知怎么掺杂了一抹酸涩。
龚月朝忍不住想到时沐城偶然间说起的关于顾铭的往事,就是顾铭年轻时曾经有过一个nv朋友,还是青梅竹马的那种,两个人_gan情很好,商量着到了法定年龄就去领证。然而填补虽然有,有一年,顾铭家里出了些事,欠了一屁gu的外债,那个姑娘说自己吃不了苦,便毅然决然的跟他分了手。他难过至极,为了生计跟着时沐城混社会,发了家,还清了家里的债,此时对方已经结婚,于是便这么错过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之前的那段_gan情伤到了,顾铭从此也不谈恋爱了,把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而现在的顾铭,父M_早已经离世,又基本上不与年轻时对他冷漠的亲戚联系,再加上工作太忙,家不过只是用来歇脚的地方,更别提抽时间来下厨给自己做一顿饭了,那对他来说是一种奢望了。
想及此,龚月朝安慰了他两句,说:“那你以后可得常来,我手艺真的一般,你可别嫌弃。”
“哪能A。”顾铭应道,顺手指指地上的兜子说:“这是你跟我要的资料,等会儿跟你细说。”
龚月朝看看地上的袋子,又指了指厨_F_,说:“那我先去忙,还有个菜,炒炒就出锅了,你随便坐。”说着对顾铭笑了,钻进了厨_F_。
他要炒的菜是红烧jī块,顾铭来之前,他已经把剁成块的jītui汆了水,盛在了一个大碗里。他按着菜谱,先往锅里倒了些油,又把切碎的葱姜蒜一gu脑的都放Jin_qu爆锅,便听“刺啦”一声,与此同时,溅起了不少油星子,刚好有几滴落在了胳膊上,烫得他揉了揉,正好这会儿,因为油温太高导致葱姜蒜在迅速的变糊,他便把jī块放Jin_qu,一阵带着油雾的水汽蒸腾出来,眼见着又有油星要炸,他吃了之前的亏,便赶紧躲开了,等锅边看起来安全了,他这才凑过去,用铲子翻炒,等看起来jī块的颜色变得焦huáng,开始手忙脚乱的往里面加配料:料酒、生抽、老抽**他对着菜谱念叨着,生怕加错了一样,直等T料都加好,往锅里倒了些水,这才松了一口气。
做饭可真难,龚月朝不禁_gan叹着,可为什么陈煜生就那么驾轻就熟呢?他后悔没跟人家好好学习一下了,这临时抱佛脚可是真的没办法。
他掐着yao看锅里的水翻开了,转了小火,盖上锅盖,转身瞥见此时在客厅坐着的顾铭正用逗猫BangT戏二饼。他的二饼灵活地移动着那肥硕的body去扑逗猫Bang上的球球,引来顾铭一阵阵的笑。倒是看着不寂寞。
菜谱上说这jī块还要炖一下,他烧了壶开水端出去,带着些歉意说:“我这儿也没茶叶和咖啡什么的,所以**你就喝点儿白水吧。”说着给他倒了杯水,又把水果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最近的葡萄可甜了。”
顾铭喝着水,就说要给他拿些茶叶过来,龚月朝原本想说自己怕苦不喝的,但是后来想想,总要待客,于是就答应了。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他看了一眼时间,可被吓了一跳,这锅里烧得jī块怕是要变成gān锅jī块,于是腾腾腾跑回厨_F_,掀开盖子,好在还有汤zhi在,还免去了开大火收zhi的步骤,真险。他把菜盛出来,又盛了两碗饭,端到了餐桌上,召唤顾铭吃饭。
顾铭去洗手的功夫,二饼闻见了香味儿,自己找了个凳子跳上去,眼睁睁的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露出极其渴望的目光,龚月朝拍了它那胖屁gu一下,说:“你别凑热闹,我给你开个罐头去吃。”说着话,一把抓住了二饼的后颈,将它拎到沙发上,从零食箱里摸了个猫罐头出来给打开了,二饼倒是好,一边吃着自己碗里的,还要看那一桌子的菜,倒不知道该顾及哪个才好了。
龚月朝自知手艺不行,可顾铭还是连声称赞的,他问顾铭喝不喝酒,顾铭摆摆手,说:“我这开了车过来的。”刚说完,意识到哪里不对,便问他:“哎?你买了酒。”
龚月朝低头,总觉得有些尴尬,“昨天得谢谢你和城哥,我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顾铭知道他所说的是酒后失态,便大笑,“时沐城那家伙的确是有些过分了,知道你不能喝,还跟别人死命的灌你,这人就故意的。哎,你也不用太担心,昨天主要是带你出去认识一些以后必然要接触的人,他们这些乡镇gān部,在农村摸爬滚打多少年,接地气,不拘小节,x格相对都挺敞亮的,好说话。”
龚月朝也分不清顾铭这是不是在安慰他,但多少能轻松一些了。
顾铭夹了口菜放在zhui里嚼着,咽下去才又说:“你要知道,咱们省nei的经济在全国来说是处于落后地位的,更别提乡镇了。他们见着我们这种财主,都得哄着捧着的,虽然背后指不定说什么不动听的,但是表面工作都能做到位的,跟你称兄道弟的。你也不能全信他,打打太极,尽可能的维持表面的平衡就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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