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球里的玫瑰。
雪下了一夜。
陈最一不记得视频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他好像弄丢了一部分的记忆,只记得陈与桓快要高cháo的时候,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好像就在他耳边,而他一直在掉眼泪,毫无道理地。
他听到陈与桓说:“陈一一,我……”
可是他没能听完就失去了意识。
外头还是一片透不出光的漆黑,陈最一昨晚忘了关窗,窗台上有一小片雪化后留下的水迹,冷风灌进卧室,惹得他打了个冷战,翻身裹紧被子,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六点半,陈最一起chuáng洗漱,看着镜子里láng狈不堪的自己,用手拉扯着磨破的嘴角,露出一个蹩脚的微笑。
“哥哥,早上好。”
他挤出一大堆陈与桓的剃须泡沫,满满地覆在下巴上,样子有些滑稽。
其实陈最一不怎么长胡子,天生体毛稀疏,尤其是腿上,白皙光滑,很有线条感,但并不gān瘦,大腿内侧覆着一层恰到好处的细嫩软肉,反而给人一种丰腴的错觉,好像天生就该缠在男人的腰间,肉欲感十足。
他喜欢陈与桓在他的腿上留下痕迹,比如急切地亲吻、舔舐、啃咬,或者是把性器插进腿缝里磨蹭、抽送,浓白的jīng液顺着腿窝淌下来,会让他产生一种满足和骄傲。
你看,他会撕破冷静的表象,全都是因为我。
陈最一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为自己刮胡子,动作很是生疏。
他忽然想起,他还没有帮陈与桓刮过胡子,那就当作今年的生日愿望好了,希望哥哥chuī蜡烛的时候,能把愿望分给他一个。
七点整,陈最一提着保温桶出了门,在市场路的一家早餐铺买了一碗馄饨和两个糖油饼,都是陈与桓最爱吃的。
下了公jiāo车,陈最一轻车熟路地溜进警局侧门,还没走进陈与桓的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泡面味,他皱了皱眉,条件反she性地反胃。
路岩推门出来,刚好看见陈最一站在门口,平时调侃陈与桓习惯了,漂亮弟弟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哟,这不是……小陈吗,这么早来找你哥啊?”
陈最一扬了扬手上的保温桶,“嗯,我来给哥哥送早饭,总吃泡面对身体不好。”
刚吃完一桶红烧牛肉面并且准备再去泡一桶老坛酸菜面的路岩扯了扯嘴角,心想这哪是漂亮弟弟,分明是家有小娇妻。
“那你进去吧,你哥正趴桌子上补觉呢。”
办公室里的人看到陈最一来了,都很自觉地端着泡面出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陈与桓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卷宗、警官证、地图,旁边有一扇很大的窗,雪霁天晴,阳光铺展开来,细小的灰尘在空中轻盈地打转。
他正枕着胳臂补觉,半边侧脸噙在阳光里,刘海偏到一边,露出额头上一道狰狞的疤,配上英气的轮廓、被阳光扰了清梦而蹙起的眉,莫名有种亦正亦邪的魅力。
陈最一把保温桶放在旁边,两手一撑,坐在桌子上,抬手挡在他的眼前。
冬日清晨的阳光爬上指节,很温暖。
像陈与桓握着他的手。
他对这个人的执著是趋于本能的偏爱,他所有的喜欢都是攀附着这个人,一点一点生长盘绕。
“又不听话?不是让你睡醒了回学校上课吗?”
陈与桓刚睡醒,嗓音里透着一丝慵懒,说着责备的话,陈最一却很不客观地认为那是宠溺。
于是他轻快地笑起来,眉眼弯弯,“下午才有课,想给哥哥送饭。”
陈最一打开保温桶,馄饨的香气扑面而来,是平凡却诱人的味道。
陈与桓接过筷子,看了他一眼,陈最一似乎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从桌子上跳下来,绕到后面搂着他的脖子,像小动物一样,贴着耳鬓亲昵地蹭了蹭。
“我吃过啦,就想看着你吃,哥哥。”
但撒娇在陈与桓面前并不总是有效,他把陈最一扯到身前,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
“怎么回事,脸色这么不好,回学校再睡会儿,下午……”
“嘘,”陈最一伸出食指,抵在陈与桓的下唇,打断他的话,“哥哥,我乖乖穿了你的内裤,但是大了很多,一直往下滑,你要检查一下吗?”
?
休息室里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chuáng,白色的chuáng单旧的发皱,陈最一坐在chuáng边,盯着一小块泛huáng的污渍发愣。
担心门锁不够结实,陈与桓拿了把椅子抵在门上,一边确认是否牢靠,一边转头对陈最一说:“不是要让我检查?裤子脱了。”
陈最一点点头,把裤子褪下来,叠的整整齐齐,然后背对着陈与桓跪在chuáng上。
哥哥的内裤对于他来说大了不止一号,他没有说谎,确实顺着胯骨往下滑了一些,股沟若隐若现,陈最一索性直接将内裤也扯了下来,挂在脚踝上。
屋内的暖气不够热,他的腿bào露在冷空气中,连带着脚踝上的黑色内裤,一起颤颤巍巍地晃动。
陈与桓朝chuáng边走,陈最一白嫩的肉臀正对着他,他昨晚留下的指印还没消退,透着情色的红。
他掰开臀瓣,用指尖探了探dòng口的皱褶,惹得那处瑟缩着收紧,陈最一吃痛地抖了一下,却又更加顺从地塌下腰。
他转过头看他,眼睛覆着一层潋滟的水光,“哥哥。”
陈与桓被他这一眼撩的上火,喉结上下滑动,难耐地吞咽唾液,泄愤似的,一掌拍在浑圆的臀瓣上,看着上面的指印变得更红更艳。
“嘶,都肿成这样了还làng呢?”
昨晚他虽然做的凶,但一直有注意着,怕陈最一受伤,清理的时候也很仔细,现在这个状态明显不是他弄出来的。
艳红的xué肉微微翻出来,接触到冷空气,dòng口瑟缩着、蠕动着,让人联想到性器被裹紧在其中,不知餍足地吸吮。
这种无意识的勾引激的陈与桓喉头发紧,更用力地打在臀瓣上,还觉得不够,单膝跪在chuáng边,弯下腰,对着紧翘的臀尖又舔又咬,右手掐着陈最一的大腿。
“我走了之后,自己玩的很慡?”
“嗯……别……”
身后人的动作很凶,疼痛中夹杂着麻痒,陈最一一边晃着屁股躲避,一边又情不自禁地软了腰。
他咬着指骨,含糊不清地说:“因为很想你。”
“操。”
陈与桓骂了一声,解开皮带,拉下裤链,全身衣冠齐整,只露出半勃的性器。
他俯下身,对着陈最一红透的耳朵,假装不经意地chuī了一口气,命令道:“腿夹紧。”
陈最一听话地照做,下一秒,火热的性器侵入了他的腿缝,他闷哼了一声,浑身紧绷,大脑充血,满脑子都是那根让他快活又痛苦的东西。
身后的顶撞越来越猛,模仿性jiāo的动作不断抽插着,他能感觉到胀大的囊袋一次次拍在腿后,火热的jīng身一次次擦过昨晚被嘬得青紫的地方。
陈最一快要跪不住,用手撑着墙面,转过头恳求,“哥哥,轻一点……”
声音又娇又软,陈与桓怀疑他根本就是想让自己再重一点。
“昨晚不是说,要我的全部吗,很快就she给你了,还不满意?”
陈最一有一秒钟的失神,他想,不是的。
是要你的全部,但不是只有这个,我甚至还要更贪心一些,我想要你全部的全部。
陈与桓下腹发紧,快感直冲头顶,很快要攀上高cháo,他低头哄着:“再夹紧点,陈一一好乖。”
实际上,他那玩意儿对陈最一的腿反应最大,腿jiāo的时候比真正插入还要动情,很快就能被细嫩的腿缝榨出jīng来。
陈最一早就没有力气了,意识昏昏沉沉,挂在脚踝上的内裤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他也没有心思去管了。
但他听到哥哥说他好乖,还是听话地夹紧了腿。
他得不到任何性快感,只有腿根被快速磨擦的痛感,火辣辣的,可是他快活的像是身处云端,好像那些痛都转化成了一种别样的快感,他把脸贴着chuáng单,主动翘高屁股,迎合身后的冲撞。
“陈一一,你说你这么骚,是随了谁了?”
陈与桓总爱在chuáng上说些口不对心的话,多半是出于懊恼,不想承认自己又被这个妖jīng轻易蛊惑,为了给自己赚回几分面子,多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
陈最一被他撞的前后晃动,毛衣擦过rǔ头,全身像是打过了一阵细细的电流,苏苏麻麻的,两个小点挺立起来,愈发难耐。
他主动撩起衣摆,用牙咬着,露出白皙的luǒ背,蝴蝶骨漂亮的像一对翅膀,纤瘦的腰肢上缀着两个浅浅的窝。
陈最一向后胡乱摸索,带着陈与桓的大手,放到胸前,嘴里咬着衣服,含糊不清地说:“哥哥,你摸摸这里,好痒……”
陈与桓轻笑了一声,下身快速抽送的同时,两根手指拨弄着rǔ孔,间或用手掌挤按着单薄的rǔ肉,坏心地问:“舒服吗?”
“嗯……喜欢哥哥……”
陈与桓左手握着他的后颈,右手顺着小腿肚,一路往上摸到臀缝,粗喘着,“陈一一,想让我she你腿上还是she你嘴里,嗯?”
陈最一猛然找回了清醒,那根不停进出的性器,还有那只带着薄茧的大手,好像要把他给烫坏了。
他闭着眼睛,修长的脖颈后仰,像是一只濒死的天鹅,语无伦次地说:“啊……哥哥,嘴里好不好……我想要你的……”
陈与桓闻言抽出性器,“过来,含。”
陈最一双腿哆嗦着,脱力地趴伏在他腿间,那根蓄势待发的大东西让他有些迷醉,他仿佛着了魔一样,用脸颊去蹭粗大的柱身,把guī头含进嘴里,舌头扫弄着顶端的小孔。
他还想把那根东西含的更深,却被陈与桓抬起下巴,性器贴着他的嘴唇弹出来,沿着他的下巴,划出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陈与桓站起来,握着性器快速撸动,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最一,说:“我改主意了。”
很快,一股股热jīng喷了出来,正对着陈最一的脸,粘腻的白浊糊在他的眼睫毛上,他还在傻乎乎地发愣,眨了眨眼,慢慢地反应过来。
他伸出舌头,将挂在唇边的液体舔进嘴里,眼睛眯着,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又说:“哥哥,我爱你。”
这样不合时宜的表白让陈与桓忽地想起,陈最一第一次爬上他的chuáng,就是趁他睡着的时候,钻进被子里给他口,一边哭一边试着往深处含,时不时停下来大口喘气,贴着他的胸口,一遍一遍重复我爱你。
他醒了,可是他没有推开,他放任自己she在了陈最一温热的口腔里。
一开始就是他的错。
?
陈最一走出警局大楼时,阳光有些灼眼,照在gān净的新雪上,亮晶晶地反着光,他抬头确认好位置,在正对着陈与桓办公室的雪地上,画了一颗大大的心。
他还想捏两个雪人,在他给陈与桓订做的生日蛋糕上,也有两个小人,一个是他,一个是陈与桓,可是被蹭花了。
他用手团了一个雪球,想着一会儿要给陈与桓发消息,就跟他说,哥哥你往下看,有惊喜。
还没做好雪人的头,陈最一的手就冻僵了,他呵出一串哈气,刚想把手放进衣领里暖一暖,忽然被一个雪球砸中了手臂,软绵绵的,不疼也不冷。
他转头一看,是哥哥。
哥哥站在他画的那颗心上,不偏不倚,是心尖的位置。
陈与桓从楼上看见一个小傻子在幼稚地玩雪,还傻乎乎地搓着手取暖,他的第一反应是生气,第二反应才是心疼。
但在看到那个逐渐完整的心形时,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气更多还是心疼更多。
他从路岩的抽屉里翻出来两个暖宝贴,一路狂奔下楼,路岩那小子双十一的时候买了一箱,早知道他也买一箱,给陈一一浑身上下都贴满,让他还犯蠢。
陈与桓撕开暖宝贴的包装,走过去,塞到陈最一冻红的手里,恶狠狠地说:“陈一一,冻死你算了。”
做了一半的雪人还在脚边,陈最一呆呆地看着掌心里这枚小小的热源,好像忽然之间有了在陈与桓面前撒野的底气。
他紧紧攥着暖宝贴,仰头冲陈与桓笑,鼻头红红的,透着傻气和天真。
“哥哥,我还是好冷,可以亲我一下吗?”
陈与桓看着眼前的人,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睛里,总是被他的样子占满,好像再也装不下其他,他在犹豫,想吻陈最一的额头,想吻他的眼睛,也想吻他的鼻尖。
但是最终,一个短暂的吻落在陈最一冰凉的手背上。
陈与桓说:“回去吧。”
回学校的公jiāo车上,陈最一的腿还有些合不拢,他抓着扶手,慢慢挪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看着倒退的街景,掩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这座城市很幸运,能够用一场大雪迎接崭新的一年,连窗外熟悉无比的街景都被赋予了新的模样。
陈最一将还在发热的暖宝贴捂在心口的位置,想象那是来自陈与桓的温度。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眼眶在发热。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舒适圈,乌云层层bī近时,只有呆在里面才最安心,只想在最适宜的温度下数着寥寥心事,但更多的时候,每个人都在暗自鼓励自己,迈出去吧,迈出去才能看到更蓝的天空,才能做更宽广的梦。
陈最一没有舒适圈,他只有一个赖以生存的生态球。
只有呆在陈与桓身边,他所寄居的生态球才是平衡的,有公转自转,有四季更替,有烟火错落,哪怕是再冷的冬天,他也能在生态球的角落里,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微缩的chūn夏。
没有陈与桓,他的世界只是一潭混浊的死水,没有温度,没有氧气,探寻不到生命存在的迹象。
他在起雾的车窗上一笔一划写。
陈。与。桓。
眉头心头,世界尽头。
我不过是沿着你的温柔虚构我的方向,想你的旅程反覆不休。
那你呢,你也在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