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Beta,Omega,这三个词的排列顺序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既是一种秩序,也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法则。
这样简单而稳固的阶级分层能够维持千百年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生理因素的助力。“生理”一词,野蛮而曼妙,它腐蚀理性,软化肉体,使臣服中的qiáng迫向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转变,这是伟大的力量。相应的,那些造成固化阶层重新产生流动的事件中,最初的开端,总是伴随着被统治阶级“领袖”的诞生,以及统治阶级中“叛徒”数量的不断增加。
三百年前,Omega出现了第一个“领袖”。
我们不能不承认,Omega的确是一种美的生物。文明伊始,灵智未开,美让位于生殖需要。而当文明不断发展,这与生俱来的美依旧在机械生殖中不断消耗,毁灭。这是许多人乐见的,也是一些人所不愿看到的。因此,在Alpha内部,有一部分人,对Omega产生了同情,他们是最初的“叛徒”。
人类对生殖的崇拜和敬意持续了漫长的岁月,Omega的子宫因此被视为“神的赐礼”。
神说,背负枷锁,自我鞭笞,赎清罪孽,天堂之门就会在路的尽头为虔诚的信徒开启。
这个“赐礼”就是Omega一生要背负的枷锁,一生要偿还的罪孽。
“领袖”是由美打造的jīng魂,他具备无匹的智慧,纯净,力量,以及孤独,当然,也陨落得极为迅速。“叛徒”被清洗,而“领袖”被焚烧。焚烧仪式很热烈,因为欢呼无穷,焚烧的仪式很寂静,因为领袖不发一语。高涨的火焰吞噬尽他沉默肉体,向无穷无尽的苍穹蔓延而去,那里就是天堂之门的所在。
“领袖”之后,“神的赐礼”变为了“神的诅咒”。
在由鸦片和毒芹汁充当麻醉剂的时代,解剖学发展陷入停滞,医学上对人体尚未形成系统的认知,也未发现位于脖颈后侧的腺体。因此,摆脱“诅咒”的途径就只剩下切除子宫。
可惜的是,那个年代根本不具备进行子宫切除手术的医疗条件。
漫长而黑暗的前五十年里,无数Omega死于大出血造成的休克以及感染性并发症。Omega数量锐减,意味着优质后代数量的锐减。神的确施舍过“赐礼”,“赐礼”为筹码,换得Alpha最初的退让。
一退,就不可止。
长达两百年的性别战争和一百年的性革命中,Omega实现了身体快感与生殖器官的分离,他们得以从古老腐朽的性观念中解放出来。
领袖的最后结局无非两种,被取代,或是成为jīng神的崇拜,成为至高的光辉。
“领袖”被焚烧,但他永生不死。
失去了一种牺牲品,总会需要另一种牺牲品来替代。阶级压迫的完全消失,在这个时代仍然是遥不可及的目标。
古老的礼仪与陋习经历动dàng以后,依旧在上流社会被妥帖、完整地保留下来。
而上流社会,永远需要奴仆。
长久躲藏在yīn影里的Beta,在Alpha眼中,是帮助Omega切除“赐礼”的医师,在Omega眼中,是“领袖”焚烧前点燃火把的刽子手。神的天堂之门,对于他们来说,是永远关闭的。
出身上流的Alpha,按照自身喜好,挑选优质的Beta豢养起来,以满足某些方面的需要(可以是任何方面),这已经成为权贵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这些Beta以低生育率,低代价,低风险,让他们的主人获得了一种可靠的全新享受。
他们被称之为替代品TATO (The alternative to 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