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时光总匆匆而过,也有人觉得岁月无声漫长,数不尽的等待和重逢总在悲喜交加中将曾经棱角一一斩平,在苦痛纠缠中继续沉溺或者选择遗忘,在陌路相逢或者重蹈覆辙中左右为难,可谁又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得已又不得不选择的必经之路。
从晨光微熹到金乌西沉,这不过是这些闪烁着七彩流光不可避免的岁月中最普通的一个日出日落。下山时天也才刚亮,到了兰陵城东的一座小院子时,也不过才用了一个早饭的光景,然一向守时的人却少有的迟迟未到。
金光瑶耐心极好,从所有事情中皆可体会,从曾经的Mo打滚爬到如今声名远扬,也没有显露出咄咄B人或者丝毫的锋芒。天已经黑了,风声从四面八方渐渐升起,搅碎了小院一整日的安宁,匆匆脚步声终于踏破夜色,还带着三月的微凉,一身血腥气识趣的停在了敞开的木门外。
金光瑶缓缓转身,神色仍是四平八稳,丝毫没有等了一整天的焦躁或者不愉快,只微微笑道:“悯善,你来啦。”
苏涉微一弯yao忙行礼道:“敛芳尊,悯善来迟了。”
金光瑶步出门外扶住了苏涉手臂,摇头道:“你没事就好,不过是多等一小会儿,左右我也没别的事。”
明明一整天的时间,撇开所有金光善交给他的繁杂公务,从日出等到日落都在这院子里不曾离开过,却说的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苏涉xi了气心中越发_gan激,遮住疼痛难忍的手臂从怀中掏出一物,小心翼翼奉了上去:“这便是您要的莲灯,双芯,点的是鲛油,永生不灭。”
金光瑶接了灯,只端详了一眼就搁在了袖袋里,温声道:“你的胳膊可是被钟家人伤的?”
苏涉猛的捂住手臂,正为他细致的观察力暗自惊心,却听金光瑶接着问道:“悯善,你是把他们都杀了吗?”
苏涉‘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即使天黑又凉,额上冷汗也瞬间冒了出来,颤颤道:“敛芳尊”他突然抬头,极力为自己辩解:“我原本只是去借,说用了马上就还,可钟家家主死活不肯,扬言是传家之宝,祖有遗训不可外传,那钟家老三是个蛮横的,二话不说竟把我打了出来,我也是没办法”
金光瑶几不可见的叹息一声,再次把人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不用跪,原就是我强人所难,既知这灯难得,别人又怎会舍得借。”
苏涉低语道:“我杀的是钟家满门。”
金光瑶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转身道:“不过再多添一笔业障罢了,我犯的杀戮多,也不差这个了。”
“那些人是我杀的,和敛芳尊您没有半分关系!”
金光瑶摇摇头安抚笑道:“都是为了我,我明白的,悯善你不必挂怀。”
苏涉满心_gan激不知如何诉说,却觉得憋了许久的疑惑一发不可收拾neng口而出:“那薛洋痴痴傻傻一个无知无畏的小流氓,您为何要废这么大功夫去救他?”
他这话问的突兀,竟令金光瑶有些许愣神,许久才轻轻回道:“我也不知,也许只是想利用他难得的天赋,也许只是单纯可怜他活不了太久,有这双莲灯,总还可试一试,能救便救了,若救不了,只能怪他命该如此。”
可谁知道他那些对薛洋莫名的可怜和熟悉,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金光瑶重新露出完美无瑕的笑容,道:“悯善,我要回去了,钟家折骨手非是徒有虚名,你只怕全身骨头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好,你先好好养伤,别的事都不着急,回头我再联系你。”
苏涉仔细应下,又交代了些其他,两人终于分道扬镳,一个回金麟台一个转回秣陵苏氏,不同的方向,依旧空寂的夜色,也仿佛从未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交集。
金光瑶对薛洋一向上心,分毫不作假,一回去就先赶去了长乐阁,彼时薛洋正靠在晓星尘身边拼了命的把好吃的往他碗里送,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特意请了宋岚。
他玩的不亦乐乎,也不管晓星尘和宋岚五颜六色的表情都要比上满桌子菜的颜色,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美食,宋岚却味同嚼蜡不是一般的后悔,想不通薛洋为什么会叫上他一起吃饭,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听话的过来。
但他一向秉承君子之风,食不言寝不语是最起码的标准,无论薛洋偷掐了晓星尘的脸,还是偷Mo了晓星尘的yao,他都全部当作没有看见。只唯一不明白的是这个小流氓一向咋咋呼呼,怎么会突然乖巧的像个才出生的狗崽子,只靠着晓星尘笑的见牙不见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不得了的鬼主意。
三个人各怀心思相处诡异,金光瑶来的倒有些不He时宜,一进门瞧见薛洋整个人都要钻进晓星尘怀里了,不知怎么就想起早上见过的那两双并排放着的鞋子,喉中一噎,连干笑也维持不出来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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