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于洋没有死,那傲血现在应该已经在浩气盟站稳了脚跟,也许不是顶峰,但至少也是得人尊崇。然而于洋一定会站得比他更高,他也绝不会去与他争。歃血为盟的事也已经做过了,在很早的时候,在他们刚刚相识时,因为真心佩_fu这个人,所以心甘情愿的认了兄,势要追随他左右,做那惩Ji_an除恶的侠者,然而时事不与人,心心向往的地方染上了不堪的风尘,或许与那情爱之中关于由爱生恨的比喻相似,总归傲血是恨上了那个夺走长兄Xi_ng命的地方。
失了收缰的人,这匹桀骜的骏马neng了手,一次比一次更加狠戾的报复着,不知足不觉间却也对被用来作为报复工具的地方生了_gan情,便成了心甘情愿的守护,这种念头其实也是高尚的吧,至少他还记得当初于洋教他的那些东西,保留了不折磨不杀俘的一点点的底线。
站的高了,看得远了,便不屑在他脚底下臣_fu的那些人是如何想的,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除掉该除的人,傲血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若非要说有什么也不过就是迟迟不愿面对于洋的死这么一件而已。
又是隔天清晨,傲血离经二人早早起床洗漱,随便点了些早点吃下后便出了客栈,关于要去哪离经是一点概念也没有,傲血却好像目标明确的样子,不似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该有的无察。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知道去哪找他么?”仅有些许小贩出来搭摊子的洛阳城,在早晨的时候显得格外空*。
“知道。”傲血又把长枪负紧了些,走在前头引路,看着像是往城西走。
离经不再说话,也不觉得茫然,只是一步步跟紧了他,这一道寻找是傲血面对过去所必经的过程,他能做的太有限,不过陪着他而已。
两人在巷中穿梭,左兜右转,终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外头,傲血扣了三下门环,里头传来问询何人的声音,报出名讳后又听得脚步急踏在地上的响动,不过片刻就有人来开门了,门nei出来一名暮年老汉,右眼已经没了,脸上横着渗人的刀疤,歪歪扭扭如蜈蚣状,离经轻一皱眉侧过去看傲血。
“傲血先生,您怎么来了?”老汉口中恭敬,驼着背Y_u将两人引进屋去。
“把东西拿出来给我,我马上就走了。”傲血伸手拦了他,只道要取什么物件,站定门口不再动。
“小的这就去,这就去”老汉忙不迭点头,入屋好一阵子后抱出来一个干干净净的坛子。
傲血将昨日在市集买的一方棉布抖开地上,那坛子稳稳落在中间,不一会就包得严严实实了,提在手上颠了两下确定不会摔出来后,又把当时从恶人谷带出来的两张银票径直塞到老汉手里,连推neng的机会也不给,只说:“这些年劳你替我护着他了。”
那老汉又是弯身又是大谢,就差没跪下了,通通被傲血免去,一直到两人走远了还见他站在原地目送,待到真走远了出了洛阳城,离经方才忍不住问了傲血:“那人是?”其实心中已经猜到一二了
“当年跟于洋在一个牢里的,于洋死了以后连个收尸的也没,是他替于洋收拢了尸骨埋掉,我到了恶人谷后几番遣人来找才找到他,他已
给人打得瘸tui瞎眼,半条命都没了,我又支了银两给他买了那个院子颐养天年,条件便是替我保管于洋尸骨。”傲血抱着那坛子,语气淡然到不可思议,说着的话却是足足让离经吃了一惊。
“先前听你说坟原来你没有?”离经望向那被布巾包裹起来的坛子,心中充满了讶异。
“没有什么?给他入土?”傲血偏过头来看着离经,忽而笑了一声,“原准备跟他埋在一块的,我早就没了什么亲人眷顾,唯一就这么一个兄弟而已,来生如果有来生的话,还想跟他接着做兄弟,现在才觉自个自私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能让他安安稳稳的睡,真是妄称一声兄弟。”
从来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人也会做这样的事,守着谁的骨头舍不得放,犹如一匹孤狼般安静的独自前行,只准备临死一刻才回‘家’来,TianTian那化了灰的东西一起死。一霎那时,离经似有什么哽在喉头,脚下踏的步子沉重得不得了,又忙往傲血身边靠靠,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却立刻被那人一条结实的胳膊揽着在额头上摩挲着。
“我这不是看开了嘛,啧,其实好像也不是看开了,就是想埋一起的对象换了个人,至于是谁总不用我说罢?”说着长指捏了离经下巴仰起,目光如炙紧紧盯着,久违的带了真实的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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