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一见他笑,倒有些飘飘然了,要知道这鬼地方别说女人了,他妈连条蛆都是公的!这朵不小心歪在烂菜园子里的白莲花就是那无限接近娘们的存在,要知道这地方,除了憋得公母都不分的人,就是憋的公母都不分的畜生,他刚被丢在这的时候,张九敢打包票,就连路边的瘸腿癞皮狗都在打他的主意!可是没人敢下手啊,没人敢!
为啥?
因为白莲花的胳膊上戳了个狼头的印子,借他张九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碰他一下。张九只见过这印子的主人两回,第一还是远远的隔了半个山坡见着的,那时谷里整军要去昆仑弄一回浩气盟,打头的便是狼印子的主人。他戎装裹身,骑着通体黑亮的骏马,一柄长枪握在手上,携破空之势,浑身煞气立在队伍最前方,不过一会就撂下飞扬的沙尘奔出了谷。而第二回 ,便是胜利班师的时候,那时他正好到车夫那替工头取货,差点吃了奔驰而过的马匹一蹄子,正庆幸着小命安在呢,就见那持枪的煞神慢悠悠的踱着步过去,马鞍上的绳子拴在这白莲花的手上。
他发誓那是他见过的最白的男人,穿着有些残破的浅蓝色的衣服,低着头披散着发边细细的喘气男人,那是真正养在好山好水里才能养出来的模样,他十岁就卖进恶人谷,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就是酒池林的小梅,但是那个人,十个小梅都抵不上。
别怪他犯花痴,他那时可是真真惊得手上的东西掉了一地都顾不得捡,回过神来还是靠的工头的一鞭子,因为工头要送给姘头的半匹白纱也在地上。那鞭子是真心抽得很呐,他疼了五天,为什么是五天呢?因为第四天傍晚,那白莲花被丢到了他房里,正确的说是他们一群臭烘烘脏兮兮的瘦猴精的房里。
他那时正趴在床上□呢,就听见那不堪一踹的木门倒掉的声音,然后已经换了衣服的白斩鸡就被丢了进来,他捏着手腕在一群楞掉的长工们的目光里缩在墙角,随后又被一床破被褥罩住了。
"他娘的倒了什么霉啊!这门这样晚上要是爬进个
什么虫进来给老子一口老子还活不活了这是!喂,新来的!你给老子把门修好,不然扒了你的皮!?张九背上疼,又被风一吹,顿时火冒三丈。
只是许久都没听见回应,只见一床褥子在墙角抖。
"他娘的我还不信你是聋的了!"张九怒意上涨,憋着一口气从床上蹦起来一脚踹到褥子上。
只听褥子下闷哼一声,半天才听到一句堪比蚊子叫的声音°我不会…"
一听这声音张九浑身上下都软了,只有一个地方硬了。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都有所动作,他先下手为强一把连褥子带人给扔到了床上,只听底下一声惊呼,连挣扎都那么带劲!下边的邪火直往头上冒!也不知道是哪个眼疾手快的扯开了褥子,底下的人就露出来了。细胳膊细腿,露在外头的部分白得晃眼,乌丝似墨,一副吓傻了的样子紧紧攒着手腕。张九猛的往他身上一压,一手捏一手左右开弓准备办事,却感觉到掌下的皮肤热得不对劲,一松手掌看到那印子,吓得登时往后一仰头,原本在他身后的人直接撞倒了,连带着一堆人都倒成了一团。
"等等!谁也别动!要命的都别动!看清楚这白斩鸡的手!"张九眼看有人要做猛虎扑食状霎时高声大呼,倒也真起了作用!于是一个接一个的,原本准备开饭的长工们立刻都跟撑了三天似的倒退数步,渐渐的包围圈散了,室内除了喘气声再也没别的了。
那白莲花咬着唇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的手腕,脑子就开窍了,也不再遮着手,只是依旧警觉的盯着别人,然后退到墙角不动了。张九一停下动作就觉得背疼的要死,再给那烙印一吓,这回是真的从头皮软到脚趾头,趴回自己床上也不想管那门了,他娘的大不了一死!其他人也都各自躺下,那份劳作了一天的疲倦总算归位,很快有人熄灭了油灯,鼾声四起。
而离经到尸菜田的第一夜就这么备受惊吓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