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竹的哭声慢慢止住了。
严锐是他的开关,看到脸就让他哭泣,简简单单几句话,又能安抚他的心。
杨竹的肩膀垂下来,抽噎声拖长,在此和他相靠着,好一会儿了,才低低地说:“我不笨。”
这句辩白很微弱,但严锐回答了一声:“好。”
_F_间里的灯打开,杨竹先挡住了自己的脸。他刚才哭得太惨了,想也知道一张脸不会多好看,更何况上头还有伤。他偏着头,又背对严锐,突然急急T转脚步要去卫生间洗脸,走出没两步被严锐拉住。
严锐静静地看着他,他下意识低头,过了几秒钟,再抬起来。
“别看。”杨竹哑着嗓子说,“很丑。”
他哭得太厉害,额头都冒汗了,黑发贴在额上略显凌乱。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吃饭,脸上毫无血色,但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右颊也有青紫,这几种矛盾的颜色组He出现在他脸上,显得他láng狈不堪。
严锐道:“不丑,我说过了。”他揉杨竹的头发,把乱糟糟的发梳顺,黏在额头上快阻挡视线的发丝也撩开,额头上还有擦伤,很小的一块,碰到时有些疼,杨竹轻轻嘶了一声。
嘶声,但没躲开,仍然仰头看着他。
严锐的指腹在那擦伤上停了一秒,或是两秒,才拿走。
“洗个脸,然后好好跟我谈一谈。”
杨竹乱点头,奔进厕所,用清水洗脸,动作太粗鲁再次弄疼了自己,对着镜子呲牙咧zhui。
心里头仍然是一团乱线,只能清晰认识到的事情只有严锐来找他了这一项。他用力甩了几下头把脸上的水甩开,但他躺得太久了,猝然起chuáng低血糖,刚刚又哭了半天,后遗症就是开始头晕眼花,走出来的时候一个踉跄。
严锐及时接住他,帮他坐到chuáng上。端详他片刻,严锐问:“是不是没吃饭?”
被发现了。
杨竹说:“没心情就没吃。”他垂着脑袋,霎那间有一种冲动,要把自己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鼻子又一酸,一gu脑说下去,“反正除了你也没人想跟我坐同一张餐桌上。”
严锐停顿了一下,问:“班主任后来重新通知你父M_了,这事不是你的错,是那两个人的责任——他们又怪你了?”
杨竹惊讶地看了看他,并不知道处理结果改变了,只说:“就是**不理我。”
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好像很不舒_fu一样地和另一只拳头握在了一起,不知不觉间指甲陷了Jin_qu。严锐捉了他的手,把两只手分开,看着掐出来的小印痕,又问:“你和你家人怎么回事?”
他们互相丈量体温,杨竹刚用冷水洗过手,严锐的手掌温度比他高上一些。这好像给了他不知何来由的力量,或者说又是委屈,他咬了咬zhui唇,说:“我们**关系不好。”
严锐耐心地问:“为什么?”
“以前吵过架,因为我成绩很烂。”
杨竹的手指捏紧了他的手指,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初中那次吵架的经过说出来。
吵架的时候他砸客厅推_M_M,撕坏了他和杨梅的考卷,把碎纸片撒得遍地都是。爸爸怒斥他只会发脾气,骂他废物。讲到了后面,杨竹声音又不由得带上哽咽:“**反正都是我的错!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有我什么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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