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除了活该没有办法形容他。
杨竹满面不忿,好像马上就要骂一堆脏话出来。严锐不想听,不紧不慢地又说:“你要是骂我,我现在就走。”
他表情淡然,但看起来就知道,他说到做到。杨竹勉qiáng忍住了,嘴唇抿着扭曲了两下,说:“我没打算骂你。”
严锐:“那就好。”
两个人相对沉默了半天,杨竹一直在偷偷看他,但严锐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直到严锐带杨竹回班级了,两个人也没再jiāo流过。
杨竹又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谈话。严锐看了一眼昨天欺负杨竹的那几个人,他们丝毫不慌,甚至聊天的时候还在笑。
笑的声音很大:“杨竹那家伙绝对不会告诉老师的,他要是说了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严锐曾经也撞见过他们逗杨竹玩,只不过那时候止于口头,严锐就没有管。
也难怪,就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态度,一而再再而三被盯着打也不奇怪。
严锐和其中一个不良的视线对上了。
对方似乎这才想起来,昨天还有他这个第三方在场,早上也是他陪着杨竹去的医务室,眼神慌了一瞬。
严锐八风不动,目光稳稳地和他对着,眯了眯眼。
只这样一个微小的面部动作,对方的脸色已经变了,急急忙忙闭上嘴。
杨竹从办公室回来之后脸色臭着。严锐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点到第十下的时候,又一个同学来喊严锐去办公室。
和他预想的分毫不差。
严锐不喜欢管闲事,但这不代表他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他不介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将手伸长一些,扳正他觉得错误的方面。
他将始末都告知了班主任,态度平静,只不过叙述时在其中几个重点多加了笔墨。
后来的事他就不怎么关心了,老师要做出怎样的处置和他没关系。
那几个人被记了过,暂时安分了一段时间,没再敢做什么。他们还要在这个班上待下去,不收起尾巴是不行的。
出乎严锐意料的是,先来找他呛声的是杨竹。
杨竹脸上的伤好了一半,表情倒是更难看。他说:“你那么多嘴gān什么?”
严锐:“老师问,我回答,仅此而已。”
杨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想再说什么但说不出来。他咬牙切齿,但声音格外小,自顾自地念:“又害我丢人了!要不是你,杨梅那八婆也不会又和我吵……”
严锐打断他:“你哪怕有坏话也没资格在我的面前说。”
他们站在楼梯上,杨竹在上,严锐在下。严锐向上走了两级,和他隔着一阶,几乎就和他平视了。
靠得这么近,杨竹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严锐道:“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帮你,你想骂我,可以,把那时候我没有阻止他们你会挨的打自己想办法再受一遍,都还给我了你才有资格开口。”
他明明还低杨竹一点,但杨竹已经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矮了一头,直不起腰。
严锐再向上一阶,彻底从身高上压倒他。
“听懂了没有?”严锐说,“懂了就别再烦我,我没兴趣接着和你làng费时间。”
杨竹抬头看他。严锐表情漠然,居高临下,近乎是藐视着他。
他忽然脑子搭错筋一样嘴硬地说:“那你打啊,我让你打!”
他不是想说这个。话出口了他才意识到。
严锐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很可怕,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像是在笑的声音,原本垂着的手高高抬了起来。
杨竹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往栏杆上靠了,躲避严锐的手,而严锐的手根本没有落下来,只是做个样子。
光是做个样子就让他反应巨大。
严锐收回手,转身离开了。杨竹抓着栏杆,迟钝地发现,自己腿软了,衣服也贴在了衣服上,被冒出的汗浸透。
他不自觉舔舔嘴唇,呼吸急促,盯着严锐的背影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