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如一场起点随机, 终点莫测, 前方道路是开阔坦dàng还是蜿蜒曲折, 途中是时伴有阳光还是常年行走于幽暗之地, 上述一切皆无法预见,与之相遇时也没法回避的单向旅程。
此时的卫平戎,正是个原以为前方路还有很长,可以沿着熟悉的小径再安然走上一阵子,结果分叉口到来的猝不及防, 叫他整个人生忽然都拐了个弯的对象。
命运是如此反复无常。
它给了他一个困难系数极高的开场, 让他跌跌撞撞的长大, 当他在反复失败中好不容易摸索出了一tao与这个世界、与周围人平安相处的方式时, 命运却又狠狠敲打起他的基石, 敲得他头重脚轻, 他在满心茫然与隐忧中被不由分说推着走**直到站在了命运新拨给他的起点上。
又或许, 这个所谓的“新起点”,其实也不过是条早已铺设好的暗线。
命运开始回收它埋下多年的伏笔, 它*控的小角色别无选择。
往后, 是忽然不再敢确定真实x的过往,往前, 是局中人不朝前走, 就永远浓雾弥漫的重重迷障。
而就是在这一团浓雾前方, 居然站有一个顾江初。
卫平戎有些不He时宜地走了神,他想:“他每次说些挺能触动我的话的时候,旁边好像总是有光。”
顾江初早就断开了和卫平戎的jīng神场重叠, 他这时听不见对方的“心声”,不知道恰好说了句对方正需要的话的自己在卫平戎心底是什么形象。
他只觉得自己有点傻。
什么“新世界的大门”,什么“引路人”,顾江初说起它们时,看着还是一本正经的,郑重其事的姿态很能唬人。
但实际上,就和那通业务不熟的宽慰他人一样,顾江初过去基本没对谁说过类似的话,他的师长同学亲友都shen谙他的德行,这种带有主持和引导x质的发言通常轮不到他——轮到了他也会想办法推neng遁逃。
因此,刚刚说到欢迎,顾少飞快回忆了一下自己昔日见闻的配tao肢体表达,试图也张开双臂,丰富一下肢体语言,然而他实在是太少做这种事了,那双不自在的胳膊才抬到半途,话就说完了,打开到一半的手臂只好又放下去。
借着立体地图慷慨供应的光,顾江初在卫平戎镜子一样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动作,shen_gan他像只无意义拍了拍翅膀的企鹅,有点尴尬。
就算是两人jīng神场还重叠着,卫平戎也不会反向探索顾江初的想法,他脑电波没与顾江初He上,也不觉得对方像企鹅,只理了理情绪说:“谢**”
蓦地想起眼前人说过不想听太多道谢,还提及了什么“好人卡”,卫平戎及时收音。
他无意间给了顾江初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台阶下。
顾江初顺势说:“你和我还客气什么?走吧,我们继续去医疗部。”
一时想不出该怎样绕开“好人”与“谢谢”去表示_gan激,卫平戎心底生出一gu辞不达意的遗憾_gan,他一面决心回头要好好补充词汇量,一面默然点了头。
离开中转站之前,顾江初向卫平戎展示了一番立体舰nei地图的基础使用方式,他指尖在医疗部的位置上轻轻一点,用虎口丈量了一下这里与医疗部的距离:“已经离那里不远了,我们舰nei运载机都不需要坐,走过去就行。”
卫平戎全无意见。
倒是顾江初在jin_ru走道前又迟疑了一下,他看了眼运载机站台,_gan到自己单方面做主好像有点独断专行:“你**想尝试一下光明号的舰nei小型航道和运载机吗?它们是专供舰neikua区时用的,其实我们也可以坐到前一个区域,再往回走一点去医疗部。”
“不要给他人添麻烦”俨然已写进了卫平戎的骨子里,他正要张zhui说不用,就听顾江初又补充:“两个选项的累积耗时都差不多,这会是站台空闲时段,运载机也来得很快——你更倾向于哪一个?我都行。”
选择权就这么被顾江初放回了卫平戎手上。
卫平戎微微一怔,他目光在走道口、站台及顾江初身上逡巡而过,觉出这依稀是一份体贴,心下还没分辨出是一点什么滋味,就见“都行”的顾江初body突然摇晃了一下,然后对方毫无先兆的双眼一闭,直朝前方倒了下来。
卫平戎手忙脚乱接过顾江初的body,险些和他在中转站里摔成一团,表情和大脑都快一并被顾江初给吓飞了,在发现这人Xiong口起伏尚算稳定,好像只是站着睡着了后,卫平戎才缓缓呼了口气,方觉三魂归位,小心把顾江初扶稳。
顾少大言不惭,说要给人当“引路人”,结果连个医疗部都没为卫平戎引到,他损耗严重的jīng神力早已bī近告罄界点,是靠着“身边已经有个人有些慌了,所以我绝不能慌”的念头才继续保持活蹦乱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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