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栖宁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雨终于停了,这时节清丽雅致的花苞早就开了又谢,被雨水冲刷过的枝叶稀疏泛绿,在玻璃窗外了无生趣地招展着。方栖宁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窗往外看,恰好对上了枝条的隙缝。
他有一阵子没修剪过头发,微长的发丝遮住了一截雪白的脖颈。
陆岸很有分寸,点到即止地和他分开,两人都乱了呼xi,静静地靠紧彼此。方栖宁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掉过眼泪,险些在昨夜失控,幸而他保留住了最后一分颜面。
一通折腾后重归平静,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放回去的时候胳膊肘碰到了药瓶,方栖宁犹豫了一下,把小药瓶塞回到抽屉里。
他慢腾腾地走到客厅,小猫从沙发跳下来,方栖宁走过去,发现食盆里才换了新的猫粮。桌上摆着不锈钢的保温桶,在旁边贴心地用杯垫压住了一张便签纸。方栖宁拾起纸条,一行漂亮的墨迹跃然纸上,陆岸喜欢握笔修改稿子的_gan觉,家里书_F_摞了一大堆打印整齐的剧本,方栖宁一眼就认出是陆岸的笔迹。
——别忘了吃点东西,晚上见。
方栖宁捻着便签纸发了一会呆,想起昨晚那个吻,更是僵在了餐桌前。
他红着脸揭开盖子,机械进食之余不忘在心里埋汰陆岸,真是算得jīng准,算准了方栖宁今天醒来一定会羞于和陆岸jiāo流,索x主动给他留了平息的时间。
距离夜晚到来还有一段时间,方栖宁揣着猫回到_F_间,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来自于英国的心理医生。
nei容不长,他一个词一个词读过去,大致明白了一些,对方并不建议方栖宁把心理障碍的事和萧栩说开,方栖宁回了几句简洁的道谢,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邮件的最后一段,医生委婉地询问他最近状态如何,方栖宁一时赧然,他和萧栩是两种意义上的问题,唯一的不同是方栖宁对此心知肚明,或许能以毒攻毒也未可知。
方栖宁坐在窗边,打开一个加密过的文件夹,里面并没有什么惊心骇人的图片视频,只存了一首两分多钟的歌。音质平平,家里的录音设备不比工作室,演唱者也不是专业歌手,她唱彩虹之上,更像是给方栖宁的摇篮曲,兴致来了录了一小段,不曾问世,却流传至今。
这首不完整的歌在卧_F_里反复播放,在英国的两层小楼里日夜响彻,被方栖宁时不时拿出来听上一会儿,他ca上U盘,复刻音频,而后切断了正在播放的声音。
他打算让这首歌重见天日,即使新的听众不过只有108_F_的另外七个人。
由于萧栩的缘故,方栖宁这回不是第一个赶到风眼的人。
让一个人摆neng胆怯实在太难了,萧栩提前坐在108包厢里,听见门轴吱呀转动的声音还是不免绷紧了脊背,见到进来的人是谁,他才稍稍松懈下来,和方栖宁问好:“方哥,你来了。”
方栖宁心情不错,应了一声,直接坐到他旁边。包厢里的背景音乐和外面是隔开的,方栖宁进_F_间之前设置好了歌单,将他带来的那首导入播放器,神不知鬼不觉地ca进了一首从未发表过的歌曲。
进来的时候恰好在播一首十年前的歌,and everytime i see you in my dreams,风眼不常放这样舒缓的曲目,方栖宁亲自替他答疑解惑:“是我M_亲很喜欢的歌手。”
萧栩倒是很小声说了一句:“我也挺喜欢的。”
人是很奇妙的生物,shen受心理因素困扰的萧栩反而能够跳neng自我投she,喜欢一个和他基本上没有共x的nv歌手。
大概过去了半小时,上次迟到的陆岸率先推门进来,不过几个小时没见,方栖宁再看到他竟然产生了类似心有余悸的错觉。
萧栩和他接触极少,只讪讪地打了个招呼,陆岸温和地笑笑,径直坐到方栖宁另一边。方栖宁端坐中央,平息了心情,勉qiáng能够与他正常相处。
桌上照常摆了几瓶酒,方栖宁一进门就醒了两瓶,他偏过头问陆岸:“喝吗?”
他们都不是沉溺烟酒的人,陆岸给了他意料之中的答案。方栖宁被他这么一盯,握着酒瓶的手垂了下来,表衷心似的推开面前的两个杯子,做完动作还要唾弃自己真是没出息。
方栖宁和他没话找话:“猫猫在家里,等会抽完牌我就回去陪它。”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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