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追扑通倒下,他浑身不能动弹,喉咙也出不了声,只得拼命对金凌使眼色,金凌像铁了心,看也不看他一眼,蓝思追只好去看蓝景仪,蓝景仪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昏厥。
蓝思追怕了,想弄出点动静,引门生进来,可佛乐声音太大,小动静门生_geng本听不见。
金光瑶看着蓝忘机,蓝忘机也看着金光瑶,都是一脸嫌弃的表情,端的是相看两厌。
蓝忘机不喜欢金光瑶,金光瑶其实也不怎么喜欢蓝忘机,他觉得蓝忘机特别难伺候还假清高。
这样挺好, 看不惯对
方就是看不惯对方,装出来的讨好哪儿有发自nei心的好_gan真诚,何必再惺惺作态。
就算去翻《妇德》,也只有孝敬公婆,没有孝敬小叔子一条。
金光瑶懒得再装,对蓝忘机报以嘲讽的笑:“你是来清君侧的?长能耐了A,你哥知道你这么能耐吗?”
蓝忘机没金光瑶那么爱耍花腔,该动手绝不废话,从袖中掣出避尘,明晃晃的剑锋指着金光瑶:“你不能活。”
金凌旋了个身,金光瑶一咕噜爬起来,往金凌身后一躲,对蓝忘机做了个鬼脸儿,笑嘻嘻道:“二弟,你大嫂死了,你将永远失去你的哥哥,从此再也没有哥哥疼爱,那日子一定非常逍遥,自由。”
蓝忘机眉头一皱,煞气毕露,金凌知他真起了杀心,手掌向蓝忘机手背一按,将避尘按偏了方向:“含光君莫*切,有聂怀桑拖着,泽芜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容我问他一些事。”
魏无羡朝金光瑶偏了偏下巴:“他半截身子已入了土,料也舞不出花来,若还能从腹nei掏出琴弦,那咱们反倒省了动手的力气。”
蓝忘机撤了剑,不忘提点金凌:“金宗主,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不管你能不能得到想要的,今日他必须死。”
“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金凌有些不痛快,“我自有分寸。”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窸窣之声,金凌吓得飞速转身,同时拔出岁华,金光晃得金光瑶眯起眼睛。
金光瑶手上拿着一件绣金祥云雪白长衫,面对岁华剑锋,泰然自若:“我想穿D好_yi_fu,体体面面地死,可以吗?金宗主。”
金凌被金光瑶这一声“金宗主”叫得耳_geng红了,竟身不由己往后挪了一步,手腕子也软了几分,岁华剑身颤颤,细弱shen_y。
金光瑶瞧出金凌的畏怯,慢条斯理地tao上长衫,缓缓说:“如兰,你还是怕我,新狼王怎么能怕年迈的老犬呢?你这样不济事,连仙子都要笑话你的。”
不知怎地,语气竟有些失落。
金凌冷觑他,Shuang_Chun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像头刚出窝的狼崽子,用凶恶掩盖仓皇:“是,我还是怕你的,所以我才要杀了你呀。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得活在你的Yin影下。”
几句话的功夫,金光瑶已开始扣yao带,闲聊似地说:“我快要成鬼了,哪儿来的影子?那Yin影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你何必多此一举?不过是为聂怀桑做嫁_yi裳罢了。”
“你不怕聂怀桑,觉得他永远成不了气候,所以你留下了他,乐得沽一个仁善之名,然而他卧薪尝胆,一招亮剑,就推翻了你。我不愿重蹈你的覆辙,魏无羡死了十三年,尚且能回到人间,何况是你?就算你死了,泽芜君也会想办法把你留在人间。”
说到这里,金凌shenshenxi了口气,避开了金光瑶的目光。
“但很抱歉,除了我以外,蓝忘机,魏无羡,聂怀桑,舅舅**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不想你盘桓于世上,聂明玦的Yin魂要作乱,聂家既然不能用尸体镇他,只好劳驾你的魂魄去镇压。”
金光瑶从金凌口中听到聂怀桑给他安排的去处,X_io_ng腹nei翻江倒海,恶心Y_u呕。
他干呕一下,强堵回涌到喉头的血:“你不怕二哥找你寻仇吗?”
“泽芜君的确对你情shen似海,但能与天下的意志做对吗?其实你心里是明白的,所以才想寻死。何必要把他推到那一步?小叔,你从前教过我的,
不要试图考验人心。因为人心是这世上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金凌的声音逐渐从颤抖趋向平稳,几个弹指的光景,他恍惚长了好几岁,尚且很年轻的面容上呈现一种少年老成的神态,金光瑶简直以为面前这个是自己的儿子。
他听见金凌用青涩的少年音说着老气横秋的话:“再说,要杀你的也不是我,我只是胁从罢了,是含光君挟持我进来的。”
他望向魏无羡:“魏无羡,这是你欠我的,我爹娘已经没了,你没本事把他们还给我,我不强你所难,但至少宗主之位一定要是我的,这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魏无羡眸现隐痛:“金宗主,你放心,此事我与含光君会一力承担。”
金光瑶扣好yao带,整理袖口,给金凌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你学得很好。记住,做宗主,别学魏婴教你那tao,和他学,你会死的比你爹还要早。”
金凌背后一凉,双肩晃了晃,直截了当问:“你把金库里的钱都挪到哪儿去了?”
金光瑶慢悠悠下了床,其余清醒的人都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金凌没有立即上去捉他,而是警惕问:“你要做什么?”
“我找镜子。”金光瑶随口道,“我想梳头。”
他环顾这间温暖j致的nei室,没找着镜子,只得做罢,又踅回_On the bed_坐下,任万缕青丝直溜溜覆在双肩上,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整个人飘飘忽忽,几乎半成了鬼。
“你逃跑时,把金库的钱都挪到哪儿去了?”金凌又问了一遍,“你说出来,我就不把你交给聂怀桑。”
他的眼神很冷,冷得像冬季覆盖在金麟台上的雪,厚重坚硬,白茫茫一片,遮住了那座华丽高台上所有的暖色。
昔日亲厚如父子的叔侄,此时已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
“你做了这么久宗主,还没找到?未免太不中用了些。”金光瑶笑靥如花,“你不把我交给聂怀桑,又要把我放在哪里去呢?无非是把我镇压到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那和放到聂家那个吃人堡有和区别?”
“至少你可以不用和最恐惧的人在一起。”金凌也对金光瑶笑了。
“恐惧?”金光瑶双眉扬起,声音陡然变得尖锐,他霍然站起,神情好似受到极大的羞辱,他质问金凌:“我恐惧谁?”
“你不怕聂明玦吗?”金凌眼皮挑了挑,给金光瑶的张狂之态吓住了。
“呸!我怕他个鬼!”金光瑶啐了一口,桀桀冷笑:“我孟瑶这辈子不怕天不怕地,还怕这么个莽夫吗?他横死了,不还是被我剁成六块?”
眼前出现聂明玦的虚影,正举着霸下,怒发冲冠,大吼着要斩了他。
金光瑶哈哈大笑,指着虚空,得意洋洋道:“莽汉!你忒不中用,当年被温宗主打到五体投地,连头也抬不起来,若非我救你出来,你又到哪里去替天行道?莫说在阳间我不怕你,下了Yin间,老子照样不怕你。”
魏无羡没想到金光瑶态度还如此死硬,微_gan诧异:“看来云shen不知处的钟声没能涤*你的灵魂。”
金光瑶本来陷入疯癫,一听魏无羡的声音,神志立即回复清明,怪笑着诘问:“魏无羡,你后悔当年掘岐山温氏祖坟,血洗不夜天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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