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裴晏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说_fu了裴榷那个老顽固到京口医学院附属医院接受治疗。
为此,他们家甚至将那tao仅有的_F_产做抵押借款,筹集了手术和后期治疗的费用。离开趾洲时,裴家可算是举家迁离,借款几乎不可能在治疗结束后凑齐,意味着家产也没了。
这段时间,韩笠几乎没在裴晏禹的脸上看见过笑容。虽然从认识裴晏禹的第一天开始,韩笠便看惯了他的愁眉苦脸,但还是喜欢看他轻松yu_yue的模样。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韩笠隐约觉得,除非那对夫妇在裴晏禹不会愧疚的前提下永远消失,否则,裴晏禹的心里会一直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无论何时都不会获得真正的轻松。
但让他们消失、让裴晏禹毫无愧疚,谈何容易?
裴晏禹大概是知道他素来不喜欢裴榷夫妇,所以和父M_一同回到京口以后,入院和治疗的事全是自己料理,完全不需要韩笠*心。
韩笠自然想帮裴晏禹的忙,可每当面对裴榷,就得惺惺作态,心中隐隐作呕。
正巧,他们回到京口后,王安便为鹿和旗舰影城的事催促韩笠。韩笠以此为由,没去医院探望裴榷。
他和王安说好,设计稿一旦中标,那么王安得预先支付他一笔酬劳。这么一来,裴晏禹就不需要一边顾及学业,一边照顾家里,与此同时,还得送外卖做兼职,打工挣钱。
近来,韩笠撞见裴晏禹做了一件令他觉得既心疼又心烦的事。
那是裴晏禹开始利用挤出来的时间送外卖的某个晚上。韩笠独自留在家里,埋头画稿,听见裴晏禹回家的声音,同时闻到炒饭的香味。
韩笠忘了给裴晏禹准备晚餐,看见他带回吃的,心中松一口气。
可是,裴晏禹却在他递了一杯清水后,告诉他,那是店家弄错了客人的点单,多做的一份。客人不愿收,他便和客人说好,留下带了回来。
闻言,韩笠的心中一沉。他的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裴晏禹怎么变成这么贪小便宜的人了?但看着裴晏禹埋头吃饭的模样,分明已经饿极了,韩笠没有说出口。
那天晚上,韩笠还发现裴晏禹的tui上多了一道划伤,问过才知道,是在送餐的过程中赶时间,不小心与其他电动车相撞弄伤的。
“没让对方赔吗?”韩笠皱眉。
“不是什么大事,你看,伤口不shen,就划出一道血痕而已。我不是伤痕体质,这种伤口好了以后,连印子也不会有的。”裴晏禹满不在乎地说,“就算要赔偿,能赔偿多少钱呢?顶多十几块的药水钱罢了。当时时间很急,要是我缠着对方不放,送单就迟到了。要是遇到客户投诉,反而得不偿失。”
韩笠比他大几岁,从前的经历里遇到的比这糟糕的事情多得多。可是,莫名其妙的,他等到看见裴晏禹如此以后,才意识到生活对人的摧残和折磨。仿佛他以前遇上的那些事,都只是疼而已,而裴晏禹身上发生的,却是苦的。
“这样的日子,等你爸的病治好以后,能结束吗?”韩笠忍不住问。
裴晏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直至听见韩笠这么问,他忽然有些恍惚。他不禁害怕和烦闷,犹豫了一下,耐心地解释:“从我们还没开始jiāo往以前,我就是这样一个终日为了钱*心的人。这你也不是不知道嘛。”
见韩笠听罢眉头紧锁,裴晏禹往他的肩头倚靠,打趣道:“难不成,你只乐意看我为了你拼命赚钱,其他人都不行?”他顿了顿,“那毕竟是我的父M_。既然决心要治病,当然尽量打点清楚才好一些。加上实习结束了,这段时间等着毕业,我也有点儿时间。等我爸的病好了,我也要上班工作,肯定没有功夫再做这种费时费力的兼职了。韩笠?”
韩笠心中烦闷,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不想看着你到处奔波辛苦,这让我觉得自己非常没用。”
闻言,裴晏禹吓了一跳,连忙说:“千万不要这么想!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也为我牺牲过很多,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了。何况,我跟着你,过得是苦是甜,都是心甘情愿,从来没想过靠你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不需要你‘有用’,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可是,如果我帮了你很大的忙,也牺牲了很多,但还是没让你过上好日子。那有什么意义呢?”韩笠困惑道。
“当然有意义。”裴晏禹不知韩笠为什么突然如此,笃定地说,“像你说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最好、最幸福的事了。”
纵然裴晏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依然没有解开韩笠心中的困惑。
看着裴晏禹被生活中那些俗事、琐事纠缠的模样,韩笠渐渐无法判断他们过得究竟幸不幸福。
别的不说,单是他们家把就医的地点选在京口医学院附院而非静安的医院,便是裴晏禹已经在其中做了权衡和退让。
京附院的治疗条件比chūn林那边好一些,有京口医学院作为依托,在技术水平方面,全省能排进前三名。而且,治疗费用相对静安来说,要少很多。
这段时间,裴晏禹在静安的实习已经提前结束。他等着毕业,正好能够照顾住院的裴榷。
裴晏禹曾想过让韦柳钦到家里来一起住,不过这样的提议,几乎不需要韩笠反对,韦柳钦就先拒绝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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