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韩笠,裴晏禹不会想到就这么离开家。
这几年来,父M_时有像那样的争吵,裴晏禹无法劝解,只能选择呆在_F_间里,等他们双方都消停以后,再默默地出来,在无声无息当中等他们的关系慢慢地复原。
然而,任何的关系都经不起这样反复的折腾,就像哪怕是铜盆子、铁盆子,砸在地上的次数多了,也会留下痕迹一样。
现在他们又吵了,而且是当着客人的面大吵,裴晏禹估摸着他们不会很快地和好,想到韦柳钦悲伤而愤慨的样子,不禁后悔自己这样贸然地离开。
因为心里记挂着事,离家以后,裴晏禹和韩笠一起在小馆子里吃米线,始终心不在焉。
韩笠自然看出他的心思全留在那个家里,想到裴榷对待韦柳钦的态度,可想而知以他的做派平日里在家中如何管教裴晏禹。那样的管教可好可坏,好处当然是教出了裴晏禹现在这样待人彬彬有礼的态度,坏处——坏处是韩笠想到裴晏禹也有可能被裴榷那样训话,心烦。
“既然你已经收拾东西出来,以后也别回去了。”韩笠吃饱,冷不丁地对走神的裴晏禹说。
裴晏禹回过神,neng口而出道:“不行的。他们这次吵得有点儿厉害,我还得回去看一看。”
“看有什么用?你那位老父亲在家里称皇帝,你进谏他能听得Jin_qu?”韩笠yīn阳怪气地说。
自己的爸爸被这样比喻,裴晏禹既难过又难堪,他的心里堵得慌,想帮裴榷在韩笠的面前说一两句好话,又开不了口。
韩笠看他闷着不说话,自觉言重,放软了语气,问:“他平时都这样吗?洗坏几件_yi_fu,这种小事也值得这样大动肝火。”
裴晏禹想说不是,但又是什么呢?他原本已觉得韩笠不喜欢自己的父M_,现在韩笠的态度更说明事实。如果这个时候,裴晏禹坚持再回家,韩笠肯定会一起回去,到时候的情况无法预料,裴晏禹唯恐再给韩笠添堵。他左思右想,做了决定。
“先这样吧,明早我再回去。”他看韩笠的碗已吃空,问,“现在回酒店吗?”
他心事重重的模样,看在韩笠的眼中,不免烦忧。韩笠想了想,说:“去喝一杯吗?”
闻言,裴晏禹怔住,问:“去哪儿喝?”
“还能去哪里?”韩笠哭笑不得,可想到裴晏禹素来规矩乖顺,能问出这种问题情有可原,便说,“酒吧。”
韩笠口称的酒吧恐怕和那次他们约会的酒吧不一样,大概是专门喝酒的去处。裴晏禹不习惯那样的地方,平时连想也不会想,但因为韩笠,都成为可能了。
韩笠平常应该经常出入那些场所吧?或许一直以来,是裴晏禹太守规矩了。但现在的他又哪里还有规矩呢?想到家里的事,裴晏禹烦不胜烦,既然韩笠提出借酒浇愁,他便同意了。
其实,心烦的不只是裴晏禹,韩笠亦然。
从小馆子里出来,他们并肩打着一把雨伞,裴晏禹沉默的侧脸和伞外漆黑的夜色,都让韩笠忧虑起来。
他看得出来,虽然生在那样的家庭里,裴晏禹仍然很看重自己的家人,正如裴晏禹所说的那样,有些人不能够用喜欢或不喜欢来相处,他们有着天然的、无法割舍的关系,哪怕在其他人的眼中,这样的关系不要也罢,但对于裴晏禹这样的人来说,却是绝不能够的。
如果裴晏禹始终无法割舍与父M_之间的关系,他们俩又该何去何从?韩笠不He时宜地想起杨茗说过的话,他说:正常人家哪怕能够接受儿子出柜,也不可能接受儿子和一个MB在一起。更何况,裴晏禹的家庭或许说不上“正常”。
跟着手机里的地图导航,他们找到县城里稍有名气的酒吧。
天色已晚,酒吧刚开始营业,裴晏禹和韩笠算是最早的客人。
酒吧的装潢简陋粗俗,丝毫不入韩笠的眼,可他奔着酒来,坐进沙发已经掉色的卡座后,立即向_fu务生要了一打啤酒。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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