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傅,”沈琳提着一个低奢小包,她走在左傅的后面,叫了左傅一声。
左傅闻声望去,停住脚步,“沈姐。”
“你先别放弃,看Elroy的态度,应该不是无可商量,龙吟一会儿的酒会开场,你可以借此和他磨合磨合。”
“闻……Elroy会去吗?”
左傅问她。
“会,”沈琳点了下头,但随即又皱起眉,“你和 Elroy来的路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左傅抿了一下唇,淡然说道:“没有。”
沈琳不是一个追根问底的人,她只是看了左傅一眼,又说:“Elroy很优秀。”
左傅明白沈琳的意思,他蜷起尾指,嗯了一声。
沈琳不在言他,看了下手表就踏着高跟鞋离开。
左傅站在原地,有几个人从他身边经过,他连眼睛都没偏移一下,静默的像棵沉松。
“左傅,发什么呆呢?”
一道笑意的成年男音从左傅身后传来。
左傅偏头,是谭松怀。
“副总。”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叫我松怀就行了。”
左傅面色如常,对于谭松怀的话选择忽视,“副总,你有什么事吗?”
谭松怀眼里闪着一抹jīng光,面上做出一副受伤模样,“左傅,你这说的什么话,没事就不能叫你了吗?”
左傅不想与他周旋,后退一步,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副总,我先去酒会了。”
说完,左傅礼貌性的向谭松怀微微颔首,随后迈步离开。
整个过程疏远又冷淡。
“哎左傅,”谭松怀见人要走,他一急,手已经抓住左傅的手腕了,“我也要去酒会,我们一起走吧。”
左傅qiáng忍着心底泛起的反感,将手大力的抽回,微微皱眉,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左傅只能嗯了一声。
“左傅,我在附近有套公寓,我看你资料上写的地址离这儿挺远的,一会儿酒会结束后肯定不早了,要不你就去我那套公寓吧。”
话里之意,是司马昭之心。
“谢谢副总,我可以打车回去。”
谭松怀眼里闪过一瞬的bào躁,但随后又是一副笑的油滑的表情,也放弃了暗示左傅的想法,只说了一句:“叫我松怀。”
左傅双目直视前方,沉默不语。
闻翊是一群人最后几个走出包间的,刚一出门,他就看到谭松怀弓腰前倾攥住左傅的手腕。
一个男人去抓住另一个男人的手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
闻翊倒是看不清左傅被一个上司骚扰时所露出的表情,但谭松怀那个人,他实在觉得油腻无脑,不想走上去坏人好事还假意寒暄,闻翊gān脆就靠在一边的墙上,眯缝起眼睛漫不经心的看他们。
“等等,先别出去,你看前面,”闻翊本来还懒洋洋的垂眸靠在一边,突然听到有人在门沿边说话,不禁挑了挑眉毛。
“谭副总做的也太明显了吧,这公事还没完,他倒是先性.骚扰了,我看左傅一脸冷淡,压根就不想理他。”
“嘁,我倒不这么认为,吊人胃口,欲拒还迎,你不觉得是左傅在使手段吗,就算谭松怀再怎么挂名,那也是副总。”
他旁边那人一听,故作出惊讶的表情,眼里闪过一抹踩人的快感,顺着他的话爬:“我就说嘛,能进阳华的哪个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怎么偏偏就他才进来一年能接手那么多项目。”
“呵,现在这个社会,后台才是大爷,那谭副总少了他那jīng明爹,不也还是个草包。”
“说的也是,不过你要是长成左傅那样儿,估计现在也能走走后门。”
那人听后满脸恶心嫌弃,啐了一口,说:“嘁,如果代价是被男人.操,我情愿一辈子当个咸鱼。”
听他说话的人一脸憋笑,但随即看了眼前面,见两人走的挺远了,连忙拐了一下与他一道的人,“哎他们去酒会了。”
“不说了,走。”
等到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闻翊才从一边的yīn影墙处走出来。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一双桃花眼满含嘲弄和讥讽。
只是不知道是对两人背后嚼舌根行为的唾弃,还是对两人话里的人不屑鄙夷。
“啧……”
最后闻翊收起眼里的情绪,长腿一迈,懒洋洋的离开。
酒会是在龙吟一个露天草坪里举办的。
若说是酒会,倒不如说是一个比较规矩的小型party,这里的人比刚才两方用餐的人数要多,一眼望去,众人手持香槟,jiāo谈甚欢,抒情歌手站在华美的搭台上,忘情的唱出圆润流畅的慢歌。
谭松怀和左傅一到现场,就立马有人上前和谭松怀搭话,左傅见状,默不作声的离开。
因为用过晚餐的缘故,这里除了摆放一些小点,更多的是各种品样的酒。
左傅独自站在一边的角落,一双清凉的眼睛扫过在场的众人,他下意识的蜷起右手的尾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闻翊端着微笑出来的时候,犹如一颗夜晚的五彩明灯,引人注目。
左傅的眼睛,一刻也没移开过他的脸上。
左傅至今都还不明白,一个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深不可拔的人,他的一个表情和动作,一声言语和调笑,都是两人感情空白多年左傅最熟悉的回忆,左傅视之为瑰宝,弥足珍贵。
可再次相见,却是陌生和疏远,一切都相径如此之大。
闻圣给他的感觉……
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人。
一个从来也没接触过的陌生人。
不了解,不清楚,更甚者一点也不熟悉……
可要是这样,他会怎么办……
左傅脸色突然苍白的厉害。
他爱闻圣,就如同至今想起他都是一阵求不得的苦涩和满心涟漪的爱意。
但为什么他见到闻圣了……
却少了想象中的心悸和情动。
除了那张脸牵起的惊涛骇làng和不能自已,他竟再找不出其他的感觉,除了冷凉,心里寂静的可怕。
左傅手腿一阵无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惶恐,无措,惴惴不安。
左傅感觉自己就像掉入一张用巫术编制的细网,被人施了魔咒,他逃不脱,挣不开,只有无尽的窒息和束缚。
“左傅,你傻站在这gān什么?”沈琳本来见左傅独自一人站着,有些不满,便走过来准备提醒他,但左傅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沈琳见到,又微微皱起眉,又问:“你怎么了?”
左傅后退一步,心底是冰凉的寒意,平稳呼吸,他看向沈琳,哑着声音说道:“沈姐,我没事。”
“Elroy现在一个人,关于你的那个方案,你正好可以去跟他磨合一下你们的不同。”沈琳喝了一小口红酒,眼睛盯着左傅,声音不带任何起伏的说道。
左傅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的。”
沈琳:“你今天状态不对劲。”
“对不起,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左傅眸波微闪,对沈琳露出一个安慰柔和的浅笑。
“嗯,但无论什么意外的事,现在公事为重,”沈琳递给了左傅一杯红酒,语重心长的说道:“左傅,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从你在阳华实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优秀。”
说完,沈琳惯常严谨的表情露出一个笑。
闻翊虽然是PHOENIX与阳华谈合的关键人物,但建筑设计师涉及领域有限,PHOENIX和阳华的一些人和他打过照面喝了几杯酒以后,他便乐的安静,坐在一边的宾客椅上,摇着手中鲜红色的酒水,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等兴趣来了便轻啄一口,随后又是眉头微皱,修长的手指敲点两下酒杯,看起来惬意又无聊,活脱脱一副贵公子了无生趣的懒样。
左傅拿着酒杯上前,心里复杂不已。
闻圣生性好玩,若是无聊,他的眉眼会生出不耐烦的轻躁,绝不是惬意的安然,
左傅脚步猛地顿住,他眉头皱眉,心里某个惊骇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不是闻圣。
而当这个荒唐的想法出现在左傅心里的瞬间,他的后脊突然泛起一阵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