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21个小时之后,崔牧躺在chuáng上,眼睛瞪得跟猫头鹰一样。
他沉迷于自己的推理完全无法自拔。崔牧都忘记后面开会说了些什么,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虽然崔牧没有实质x证据,但他暂时找不出这个推理的bug,似乎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场闹剧就以这种形式收场。
崔牧的名字已经从热搜上降下来了。现在,更多人关心这位所谓的“nv演员”是不是真的行为艺术家。一天之nei,热搜千变万化,一会儿讨论“艺术创作的前提”,一会儿又探讨“艺术创作的界限”。一些营销号总结了部分耸人听闻的行为艺术,转发评论点赞数达到新高。同时,还有部分艺术生表示自己“风评被害”,纷纷表示他们身边的人甚至还拜托他们,“麻烦搞一下我的对家”。
崔牧的粉丝最生气。她们在微博里不停rǔ骂,问候了那位“nv演员”的祖宗十八代。但是这一次,没有人再提“一粉顶十黑”。如果受害者是他们的正主,说不定骂得更狠。
他们开会开了很久,讨论怎么借这件事推一下公司的其他艺人。崔牧对这些事情不_gan兴趣。他借口要看一下现在的舆论情况,找谭姐借了电脑。实际上他是借着屏幕的阻挡,光明正大地发呆。
如果这件事的确是萧以宁策划的,那么崔牧还有几点没搞明白。
公开恋情似乎是当时唯一的选择,但是萧以宁不是唯一的人选。如果老板在公司里随便找一个新人,或者直接让顾野假扮自己男友,那么萧以宁会怎么应对?
再者,如果当时崔牧硬气一点,直接宣布退圈,那萧以宁不就偷jī不成蚀把米?他怎么能够确定崔牧或者公司找他帮忙?小婷在公司里没多大的话事权。要是萧以宁要推动这个计划,他在公司里一定还有帮手。
崔牧最想不明白的,就是前男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已经分手将近两年了。如果这件事是在一年前发生的,崔牧还觉得情有可原。但是两年过去了,前男友一个屁都没有,上来就搞个大动作,让自己陷入出道以来最大的危机。萧以宁到底图什么?
崔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就直接把人砸晕送医院。他宁愿让前男友恨自己,也不要让他还爱着自己。
卧室里的窗帘没有拉上。_F_间里的黑暗显得窗外稀疏的灯光十分刺眼。崔牧翻了个身,看着落地窗外城市建筑的轮廓,更加睡不着了。
失眠像一台冰箱压在崔牧身上。他觉得浑身骨头痛。他躺在chuáng上,_gan受自己的body陷进chuáng垫里。chuáng垫是顾野帮忙挑选的。虽然崔牧觉得盖上chuáng单就看不到的东西不需要他来*心,但他今天才意识到这个chuáng垫有多不舒_fu。他的body陷进chuáng垫里,但头部还留在枕头上。看上去他是躺着的,实际上body还是保持站立姿势。
崔牧闭上眼睛,放缓呼xi,尝试放松肌r。这样做只让他的_gan官更加灵敏。他呼xi着_F_间里冰冷的空气,body却在发烫。他_gan觉他的睡_yi压在身上,枕头变得硬邦邦的。不管他怎么放松,他都觉得不舒_fu,什么都不He适。
崔牧在chuáng上待了一会儿,听着心跳声越来越大,似乎心脏在撞击着他的肋骨。他觉得很痛。于是他下chuáng找到了拖鞋和一件薄外tao。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看到路边的灌木丛顶上有一些积雪,现在已经融化了。橘huáng色的路灯照得泊油路在发光。崔牧原以为沾满灰尘的灯泡发出来的光会更暗一点。小区的通道旁停满了车,车顶还粘着一点雪花。道路两旁的山毛榉叶子已经落光了,树枝藏在路灯背面的yīn暗处。
这时,崔牧看到路的对面有一个行人。他没想到这个时候除他之外还有人是清醒的。他看着路人走到灯光下,点燃一_geng烟。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灭。崔牧想到chuáng边桌的抽屉里有一盒烟。不过带着烟味躺chuáng上不是什么好主意。
他转身,看到比chuáng垫矮几厘米的chuáng头柜上摆着的东西。崔牧把顾野的手表和萧以宁的订婚戒指摆在那里,下面还贴心地铺了一块眼镜布,主要还是怕手表被磕到了。
当推测出“萧以宁有可能是幕后主使”的时候,崔牧曾想过gān脆把那两样东西卖了,跑路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国家。他实在没搞懂前男友和经纪人的脑回路,一个分手了两年之后卷土重来,一个在自己身边默默守护不求回报。
顾野帮他D上戒指的时候,崔牧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很多,有对订婚戒指的含义的怒气,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的隐忍,还有让崔牧避之不及的爱意。
顾野喜欢自己多久了?
崔牧实在想不明白。两人认识了九年,除去和萧以宁恋爱的那五年,一共有四年时间供顾野发挥。但经纪人却什么都不说,把话都憋在心里,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崔牧回想起那天的情况。当时顾野的脸上的确是期待的表情。他甚至坐直了body,等着老板宣布他的计划。他知道老板决定的对象是萧以宁的那一刻,是不是很难过?
他的眼眸低垂,看着路边的行人将烟xi到尽头,把烟zhui扔到地上,用脚尖碾压好几遍,直到最后一点火星都褪色成灰烬。
_F_间里的温度下降了不少。崔牧摸了摸暖气片,是温的。睡前他将温控阀T低了一些,不过那会儿他没打开/_F_间的灯,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把温度T到最低了。
今天工作了21个小时之后,崔牧身心疲惫。桌子上摆着十几个咖啡杯,都是大家喝完还没有扔的。就在崔牧觉得随时都可能吐出一口咖啡渣的时候,老板终于让顾野送自己回家了。
路上,两人都没有讲话。崔牧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脑子一片空白。今天他又承包了热搜,身份还从加害者变成了受害者。这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崔牧有一种时间和空间对不上号的错觉,总觉得今天不过是他想象出来的。
崔牧的视线将窗玻璃上顾野的影子勾勒出来。影子的轮廓有时和窗外的灯光融He在一起,在黑夜中模糊不清。他想起了那块还放在自己卧室的手表。那块手表那么贵,顾野为什么会借给自己?崔牧眼中的点状的灯光慢慢地扩大,视野与平时不一样,就像把相机镜头变焦拉近。大脑的重量变得十分可观,沉甸甸地压在身上,似乎要把崔牧禁锢在座椅上。
瞥到崔牧一副昏昏yu睡的样子,顾野伸手把广播的音量T低。车载广播里DJ的声音变得黏糊,像有个人伏在肩头喃喃自语,说着一些似乎很重要的事情。
顾野开车一向很稳妥。车开到楼下时,崔牧慢慢睁开眼睛,盯着楼道口的顶灯,大脑加载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我**”崔牧刚想说些什么,被经纪人打断了。
“接下来几天都没有通告,你好好休息吧。你要记得按时吃饭,哪怕是吃很少也要吃。”顾野的声音因为过度疲惫而显得有些沙哑。
“嗯。”这个回答比雪落下来的声音还要小,如果不是两人相距不远,顾野恐怕都听不到。
崔牧忽然_gan到很害怕。身边的一切的人和事像沙子一样从指缝中溜走。他重新躺在chuáng上,看着天花板。_F_间里的各个角落传来呼啸声,在他的耳边打转。崔牧还是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疼到他睡不着。喉头涌起一gu苦涩的味道,像海làng一样将他淹没。
他尝试去想其他事情。比如他的粉丝不用再为他打抱不平了,现在大家都知道,崔牧是被冤枉的。比如这来之不易的假期,在属于他的时间里,他可以做很多事情。又比如**
崔牧实在想不到更多的开心的事情。他的脑子快因为思虑过度而爆炸。他抱着脑袋,滚到chuáng中央。
不管来自谁都好,崔牧现在只渴求一个沉默但温柔的拥抱。
在晨光熹微,准备步入梦乡的时候,崔牧想,一定,一定要把戒指和手表还给他们。
接下来的三天,崔牧没有出门,吃饭点的外卖。电视机就算不看也一直开着,_F_间里的人气就靠电视机里的声音维持了。
他蹲坐在沙发上,双膝蜷*在Xiong前。这样的坐姿很容易使脚部的血ye循环不通畅,坐久了会_gan受不到自己的tui。
崔牧偶尔会站起来活动一下,但活动范围仅限于客厅。手机放在茶几上,除了点外卖,崔牧基本用不着它。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