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文城的飞机上,霍祈东发现了苏文宣的异常。
原本苏文宣定的是普通舱机票,因为这霍老板的存在,改成头等舱。
这一趟航班的头等舱环境极佳,宽敞舒适的座椅,可平躺。
起飞时,霍祈东就觉得苏文宣的脸色不大好。
座椅中间隔着扶手,他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事。”苏文宣唇色苍白,皱着眉头道,“你坐好。”
霍祈东点点头,没有多说,眼神在他面容上一绕,手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甚至与他十指相扣地紧紧握住。
等飞机平缓后,霍祈东才意识到苏文宣似放松下来,但手肘一直顶在扶手上,一直没松开。他这才有些意外地问:“你恐高?”
“嗯。一点点。”苏文宣轻咳一声,毕竟一个大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很严重,坐好就好。”
此时,空乘_fu务人员上前轻声询问相关需求,并问要不要将座椅放平。
“不用,谢谢。”苏文宣一躺下,心更悬着,Xiong闷心慌症状也更明显,因此一般他都是正襟危坐。
霍祈东越过他对空乘道:“送一杯温水给这位先生。”
等人走了,他才握住苏文宣的手:“那你之前一个人来的?”
苏文宣点头:“我这不一直出差坐飞机?没事的**习惯了。”他用力地shen呼xi,“你看也没多大事情。”
然而此时飞机一个轻微地颠簸,霍祈东的手就被他捏得生疼。
苏文宣看着他越来越严肃的脸孔,也忍不住苍白着脸孔笑起来:“适应一下就好了。”又道,“那个要么你躺一会儿?”
霍祈东黑眸凝视他勉qiáng的笑脸,不做声。
空乘人员将温水递上时,霍祈东主动接过来。
苏文宣轻声道:“我自己拿吧,我喝一点,的确好受一些。”
他这个症状的确也不是很严重,否则这么多年也不至于独来独往地坐飞机,但是看霍祈东这么紧张,心底里又是暖的。
取过水杯抿一口,他才握着杯子问:“你休息下?”
霍祈东忽的抬手勾住他的下巴,凑过来轻轻一啄他的唇:“之前说的去度假,想去哪里?我排个具体时间?七月份山海投资有五周年庆典走不开,八月初开始时间比较多。”
“那差不多**”苏文宣顺着一想,“没定,你想去哪里?”
霍祈东平静地道:“南法或者北欧?”
苏文宣眼神一亮:“挪威?一直想去领略布道石的风光,坐船途径吕瑟峡湾,再去卑尔_geng放放空?八月份又是北欧的huáng金季节,的确适He一去。”
“你知道挪威的盖朗厄尔和埃兹达尔之间那条63号公路吗?”霍祈东见他似乎对此_gan兴趣,便引着他继续道,又仔细观察他,看他的确没有异常反应后,才放心下来。
“63号公路?”苏文宣一想,好像有些印象,“据说有许多发卡弯?”
“十多个。”霍祈东握着他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碰了一下,道,“陪我去?”
苏文宣笑了:“把我送到挪威的山野林间么?”他靠近霍祈东,轻声道,“好了,你休息会儿,不用特意陪我聊。我自己也可以想点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的,好不好?”
霍祈东手指扣着他的下巴,用近乎于一模一样的语气和腔T道:“我不想休息,想让你陪我聊点别的事情,好不好?”
苏文宣笑起来:“现在是不是要轮到我对你说——别对我这么好了?”
这小老虎看着冷肃又严厉,偏偏对自己和颜悦色起来,真是百般shen情。
谁才能禁得住这种独一份的偏爱?
哎,吃不消。
苏文宣抿着唇,低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_M前几天同我打电话,说是我嫂子——准备一家人去国外,可能日本或者新西兰**如果你能抽出时间来,我就同你一起去?就不参与家庭旅游了。”
霍祈东看他眸光都柔和了,低声问:“那我们也算家庭旅游吗?”
他的声音轻极了,在苏文宣耳边飘过。
几秒后,苏文宣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苏文宣低眸,望着被他握着的手,心里想:我是早就想有个小家了。
他不无眷恋地道:“小霍**跟我说说你家里?”他依稀自己是见过霍祈东的M_亲,那次在商场去找郝一洋时。
印象中,也是一个和和气气的妇人,同文nv士的年岁应当接近,不过看着贵气,穿着打扮也的确是讲究。
霍祈东也叫了空乘过来点了杯咖啡,才慢慢地说起自己的家世情况。
苏文宣听得出,他平铺直叙的描述中,言语之间不见任何的夸耀,似乎丝毫没有在意如此富有的家庭。
听他简单说了些,苏文宣不禁问道:“你二哥呢?”
“我二哥?”霍祈东的手指在两人面前,一晃,“除夕夜那晚上,我告诉过你,撞飞了**”他的手指在虚空中一滑,好似一只鸟儿飞出去。
“**”
苏文宣陡然意识到身边这位霍家三少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他怎么给忘了?
“那现在呢?”
“运气不好,还在chuáng上。”霍祈东皱着眉,眸光落在虚空之中,似乎有些_gan慨地道,“他撞我的时候,可能没想到,我没死也没瘫,反而他自己倒了大霉。”
“你们不是亲兄弟?还是**谁是捡来的?”苏文宣不解,有些吃惊地开个玩笑。
他当然知道,有些家庭的兄弟竞争是很激烈的,但这种你死我亡的竞争方式,已经超过他的想象。
“我父亲是这么培养我们的**我们也没有办法。”霍祈东黯然地道,“这是一局游戏,从我们托生到现在,就没的选择。”
苏文宣陡然想到的是家里那缸鱼。
三尾鱼,最后只剩下一条,那一条,叫小霍。
他就是小霍,小霍就是他,还未可知,可能他也未必可以活到最后。
“我从小被丢在外面。要什么有什么,但也要什么没什么。”霍祈东抿唇,淡淡然似笑非笑,道,“二哥被养在家里,他最得意,跟_M也最亲近。”
“得意?你是说你父亲最喜欢他?”苏文宣慢声问道。
好奇怪的家庭,一家三个小孩,一般都是中间那个不得宠,他们家反过来。
“嗯,长得像他。”霍祈东似乎苦笑。
难怪得意。
“那你**”苏文宣也不知道怎么问,“那你大哥呢?”
他还是记得去年沪城之行,邵青说的,霍家两个儿子趁着老爸不行了要夺遗产的事情,现在怎么局势好像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霍祈东淡淡道:“他跟我一样,但他回来得早。我这些年才回来的。”
“那也不至于手足相**”苏文宣觉得这话都说不出口,这又不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你父亲知道你二哥找人伤害你?或者知道你报复你二哥?”
霍祈东身子一挺,握住他的手坐好:“他默许的。他都知道。”
苏文宣心道,这还真是一缸子鱼A。
而霍祈东的父亲,也许就是他这个养鱼人,丢一把鱼食,看看谁能自己活到最后,甚至中途可能用金属杆子把某一条鱼给赶远一点**
这么一想,真的是后脊发凉。
“现在呢?剩下你跟你大哥两个人竞争?”苏文宣问。
“不是,我父亲也在这个局里。”霍祈东道,“他还没真的老去,至少可以再gān上二十年。”他轻笑一声,“他要是愿意,再生一窝,可以再这么玩一次。”
“**”
“值得吗?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吃好喝好睡得安稳点?”
“不是钱,是权利。”霍祈东wen着他的手背,眸光若有所思地轻声道,“权利的游戏,比金钱游戏,可要_C_J_多了。”
“你们这种出生即在终点的人,我是不懂。”苏文宣摇摇头,皱着眉寻思里面的关系,“听着A,就累。那你们往后呢?你父亲就任由你们这么**胡闹?”
这可是亲生儿子,亲生的手足兄弟。
霍祈东默然了一会儿,眉宇间略有沉色。
他道:“我父亲在扶持大哥,我手底下最大的金融盘子已经给他了。父亲的意思也很明显,我毕竟不是长子**怎么也轮不到我。”
“你爸爸,真的是你爸爸?”苏文宣想到苏茂琉,顿时_gan觉这小家小口的,以及爸爸那四五不着搞文玩的模样,是多么的温馨可爱。
“呵**”霍祈东轻笑,热气喷在他肌肤上,“这个问题,我从十岁不到,怀疑到我二哥撞我之前。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他是,所以我才有这种狠劲,遗传。”
“等一下。”苏文宣觉得自己在看什么宫斗电视剧,还是政治类的。
大明王朝1566?康熙王朝?雍正王朝?他这脑子,想着得回去问问老苏和文nv士,历史上哪个皇帝这么无情。
霍祈东轻轻问:“什么?”
“现在他最得意的二儿子瘫痪,剩下一个你大哥、你,还有他自己,你又说现在你爸要赶你出公司让你大哥来负责,那等于变成你跟他们俩竞争?”苏文宣想,这剧情**到底是雍正还是康熙?
苏文宣怨自己历史没好好学,现在恨不得打个电话给文nv士,让她回忆一下电视剧的剧情。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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